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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瞻,过来坐下慢慢说。” 赵立庆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踱步至会议桌旁,缓缓坐下,一举一动间尽显威严。
“谢官家。” 苏轼微微躬身,随后也稳步走过去,安然落座。
赵立庆轻轻拿起手中的奏本,目光在上面停留片刻,似是又确认了一遍其中的内容,这才开口说道:“江南那边的股票收益颇为丰厚,过几日便会有三百万元汇入监管卫在大宋银行的账户。朕寻思着,可利用这些钱再多收购些土地。”
“竟如此之快又赚到钱了?” 苏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毕竟,当初投入的本钱早就如数还给了大宋银行,如今又有这三百万之巨进入监管卫的账目,着实令人意外。
“朕刚收到奏报时,亦觉意外。如今,咱们这是拿着那些地主士绅的钱,来买他们的地。每念及此,朕便觉畅快。” 赵立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苏轼闻言,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本子,翻开仔细看了一眼,说道:“官家,今年到目前为止,只收购了一百多万亩土地。这些地主士绅着实难缠,虽说现在每亩土地一年仅有两百文的收益,可他们依旧捂得死死的,这是打算将土地当作传家宝世代留存。”
“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华夏人对土地的眷恋由来已久,深入骨髓,咱们如今做这些事,不也正是出于对土地的重视么?” 赵立庆差点脱口而出后世人们对土地那种同样深厚的情感,但还是及时收住了话头。
“官家,若想早日实现土地国有,似乎只能提高收购价格,可如此一来,哪里有那么多钱财从地主士绅手中购地呢?” 苏轼眉头微皱,面露难色。
“此事急不得,一代人若做不完,便留待下一代继续为之。总不能像当初在燕云那般强硬抢夺。呵呵……” 赵立庆想起燕云之事,不禁哑然失笑。
苏轼虽未参与燕云前期土地国有化之事,但也知晓其中的大概情形,亦跟着笑了起来,“哈哈…… 官家,臣还真曾想过在中原和江南效仿燕云的手段来行事,可毕竟情况不同,若真如此,中原和江南怕是要大乱一阵。”
“先不说土地之事。朕与枢密院已经拟定了前往法蒂玛那边牵制塞尔柱的方案,其中还要挖一条运河……” 赵立庆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将全盘计划详细地告知苏轼。
“官家,挖通那条运河虽不动用大宋百姓服役,但耗费实在巨大,臣担心朝廷的财政会难以承受。” 苏轼并未从整体战略的宏观角度看待此事,只是单纯地考虑到财政方面的问题,眼中满是忧虑。
“子瞻,如今有了蒸汽机,这天下在逐渐变小,再远的地方也会变得越来越近。那个位置对于整个天下而言至关重要,若不趁此时机将其掌握在大宋手中,将来我们定会追悔莫及。现在多花费些钱财,日后再慢慢收回便是。” 赵立庆深知自己并无超越这个时代之人的智慧,只是比他们多了千年的见识罢了,而这见识让他能看到更长远的利益。
苏轼微微点头,似有所悟,“臣明白了,可此事要在朝堂形成共识,怕是不易。官家,不知该如何是好?”
“朕亦为此事烦恼不已。如今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子瞻可有良策?” 赵立庆目光灼灼地看向苏轼,眼中满是期待。
苏轼略一沉吟,思索片刻后说道:“官家,大宋的一些货物在西方能卖出极高的价格,如今朝中许多官员都出身江南,他们家中大多有经商之人。我们可以利用贸易之事来获取他们的支持。”
“嗯,先放出些风声,试探一下朝堂上下的反响。” 其实,赵立庆若要一意孤行地推行此事,也并非不可。只是他不愿过于独断专行,不想让朝堂气氛变得僵持,如今这样和谐的氛围是他所珍视的。
苏轼心领神会,说道:“臣先与王相商议一番,再找几个尚书一同造势,此事或许能成。”
“介甫(王安石)近来太过操劳,告知他一声即可,朕不想他过于劳累。” 赵立庆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
“是,官家,臣明白。” 苏轼心中暗自嘀咕:我也不轻松啊……
数日后,大宋朝廷的相公们和六部尚书都得知了要在法蒂玛挖运河之事。
吕公着知晓此事后,一回府便差人把吕宾唤来。
吕宾刚一进门,吕公着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上次跟你说的蒸汽机船之事,办得如何了?”
“大伯,姐姐说要等些时日才能买到蒸汽机。朝廷把原先那些蒸汽纺织机的订单都往后延迟了。” 吕宾无奈地耸耸肩,摊开双手说道。
“估计接下来几个月,民间都难以买到蒸汽机了。不过,你可以先去定做船只,早做准备便能早一步得到蒸汽机船,也能更早受益。” 吕公着心中明白为何买不到蒸汽机,显然皇帝早就定下了在法蒂玛挖运河之事,如今武器院生产的蒸汽机必定都优先用于改造战船了。
“大伯,这我知道。前些日子趁着股票价格高涨,我已经卖出一半的股票,现在手里有几十万。我准备年后南下订购船只。” 吕宾听从了宫里姐姐的指示,已经打算放弃与蒲开寿合作的计划,转而想和安德洛单独合作。
吕公着满意地点点头,道:“嗯,那就好。你若要去南方,不妨先囤积些丝绸和瓷器。老夫料想,这些货物很快便会涨价,莫要等到过年了,现在就即刻南下。”
“大伯,没多少日子就过年了,何必如此着急呢?” 吕宾有些不解,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吕公着双眼一瞪,神色严厉地说道:“老夫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在哪里过年不是过,等消息传到南方,你再想买到便宜的丝绸和瓷器可就难了。也无需等宫里的消息,此事若兰那丫头可能都还不知晓,快回去收拾行囊,即刻南下。”
“是,大伯。我这就回去收拾。” 吕宾从未见过大伯如此严厉的模样,心中有些害怕,赶忙行了一礼,便匆匆回家收拾东西,旋即出发南下。不过在启程前交代媳妇明日进宫,将此事告知姐姐。
翌日,赵立庆刚从紫宸殿回到福宁殿,还未歇口气,吕若兰便神色匆匆地赶来,行礼道:“拜见陛下。”
“有何事?如此匆忙地赶来这边。” 赵立庆挥挥手,示意太监和女官退下。
吕若兰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地缓缓走到赵立庆身边,压低声音,娇声说道:“臣妾想陛下了,特来瞧一眼。”
“别胡言乱语了,有话直说。” 赵立庆怎会不知她的性子,无事绝不会如此慌张地前来。
吕若兰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继续低声说道:“臣妾真的是思念陛下,要不陛下现在去臣妾宫中。”
“朕还有事,你若再不说,便莫要再提了。”
“真没情调……” 吕若兰娇嗔一声,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说道:“上次臣妾曾与陛下提及,娘家那个弟弟想做海贸生意,昨日他竟急匆匆地南下了,说是要先去买些丝绸和瓷器。臣妾心中有些没底,特来询问陛下的看法。”
赵立庆瞥了她一眼,说道:“此事是你大伯让他去办的吧?八字还没一撇呢,如此着急作甚?不过,让他去折腾折腾也好。”
“陛下就不能说得更明白些,您这般言语,臣妾心中有些慌乱。” 吕若兰面露担忧之色。
“怎么?你要后宫干政?” 赵立庆语气变得极为严肃,眼神中透着警告之意。
吕若兰顿时愣住了,知晓这话的严重性,连忙行礼道:“臣妾不敢。”
“好了!你弟弟南下也并非坏事,只是你身为宫里的贵妃,宫外之事还是少插手为妙,又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莫要整日为此操心。” 赵立庆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话语中的告诫之意依旧明显。
“是,陛下。臣妾告退。” 吕若兰行礼后缓缓退出,心中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她知道自己行事有些逾矩了,也深深明白,眼前的皇帝已不再是当初在宁陵时的那个青涩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