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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甫一结束,朱元璋满脸怒容,脚步匆匆地径直朝前方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震得金砖地面微微发颤。
跟在他身后的朱标,面色亦是如乌云密布般难看,心中满是忧虑与愤怒。
再往后,便是朱樉兄弟四人,此刻的他们,活像四只受惊的鹌鹑,脑袋不自觉地缩成一团,竭力摆出乖巧顺从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出。
一行人来到御书房,朱元璋猛地转身,冷声怒吼:“都给咱滚下去!”
一众太监听闻,吓得浑身一颤,赶忙低着头,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紧接着,朱元璋怒不可遏,一把将腰间的腰带抽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中,“啪”的一声,狠狠甩在龙案之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御书房内回荡,更添几分紧张压抑的气氛。
他目光如炬,冷冷地扫向身后这几个“逆子”,怒喝道:“都给咱跪下!”
话音刚落,朱樉几人顿时如遭雷击,膝盖一软,极为“滑溜”地便跪了下去。
朱元璋看着他们,眼中满是痛心与愤怒,冷声道:“自请削藩?你们几个兔崽子真是本事见长啊!咱辛辛苦苦,顶着那些文臣武将的重重压力,才给你们这些兔崽子封王。你们不念咱的好也就罢了,居然还自请削藩,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咱这个爹?还有没有这大明江山?”
说到激动处,朱元璋直接将手中的腰带狠狠朝着朱棡抽了过去。
朱棡猝不及防,被抽了个正着,“嗷”的一声叫了出来,眼中满是幽怨地看向朱元璋。
没道理啊,自己只是个小老三,再说了,这事也不是自己带头的啊!
朱元璋眼睛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咱打你,怎么了?疼也得受着!这是替你二哥挨的,不过他身体不好,就你这个当弟弟的替他受着吧。还是,你让咱去打他?还是打那俩个兔崽子?”
听到这话,朱棡无奈地收回目光,老老实实继续跪着。
“得,你还是打我吧?”
“行!”
说着,老朱又是一腰带抽了下去。
而一旁的朱棣和朱橚,见状心里是万分感动,但跪着的双腿却不由的悄悄地往旁边挪动了些许。
主打一个,遇事一起扛没问题,但挨老爹的揍这事,朱棡你是谁啊?
咱们可不熟!不熟一点点!
发泄完这一通,朱元璋又狠狠瞪了一眼朱樉,厉声道:“别以为咱不知道,肯定是你撺掇你弟弟们干的这事儿!从小你这小子鬼主意就最多!”
他顿了顿,死死地盯着朱樉,一字一顿地开口道:“告诉咱,为什么非要削藩?还竟敢在朝会上给咱施压?你知不知道咱给你们封王究竟是为了什么?知不知道,你这话一说出口,那些文臣武将被咱压下去的心思又会冒出来!!”
朱樉刚要开口解释,一旁的朱标也走上前,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二弟,缓缓冷哼道:“说吧老二,今日若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旁人还以为当今太子容不下你们这些兄弟封王,这黑锅孤这个小小的太子可背不起。”
朱樉见状,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对着朱元璋和朱标恭恭敬敬地说道:“爹,大哥。此事确实是我主导的。”
眼见这二人又要发火,朱樉赶忙抬手示意,急忙说道:“先别气,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要是觉得不满意,再收拾我也不迟啊!”
朱元璋强压怒火,点了点头,冷哼道:“好,你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就别怪咱揍你这小子!”
随即,朱樉赶忙将当日说服朱棡几兄弟的那一番话,条理清晰地说了出来,从藩王势力对朝廷潜在的威胁,到宗室繁衍对国家财政的沉重负担,一一阐述。
朱元璋和朱标听着,脸色愈发阴沉难看。
随着朱樉的讲述,他们仿佛看到了大明王朝未来可能面临的重重危机,心中的忧虑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良久,御书房内一片沉默,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
朱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朱元璋恭敬地行了一礼,苦笑着说道:“爹,方才儿臣仔细算了算,事情若真如老二所说那般发展下去,百年之后,我大明朝恐怕真的会成为唯一一个因宗室问题而走向灭亡的朝代吧!”
朱元璋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儿子,心中五味杂陈,缓缓开口道:“起来吧!”
语毕,朱棡几人如蒙大赦,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朱棡还顺手小心翼翼地扶起一旁身体欠佳的朱樉。
朱元璋注视着朱棡兄弟几人,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开口道:“所以,你们是真的想好了吗?要是没想好,咱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毕竟,当初咱封王,除了让你们镇守四方,也是想让你们能过上好日子。你们别管你二哥,你二哥他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哪怕没有这事儿,咱也不会亏待了他。”
“再说了,咱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让你们几个享受享受,也没人敢说什么!而且,你们几个性子也算尚可。”
性子,这事其实也多亏了朱樉。
原本历史上,朱棡也不是良善之辈,但现在,朱棡从小没少被朱樉自己这个好二哥‘欺负’,早就磨去了那份暴戾。
当然,前提是不对自己那些在乎之人,造成伤害。
就比如,朱樉朱棡兄弟二人第一次北伐时,那个偷摸放冷箭的家伙。
也只不过是被朱棡折磨折磨,随后栓在马下,拖了数十里路而已。
朱棡、朱棣、朱橚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相视一笑,紧接着齐刷刷地再次朝着朱元璋跪下。
朱棡率先开口,语气坚定地说道:“爹,儿臣愿意交出封地兵权。同时,儿臣愿像二哥说的那样,去做一个单纯带兵打仗的将军,如此也能省去我不少精力。”
“至于后代,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能给予的都已经给了,他们有没有本事,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与我无关了,左右我也看不见。”
“还望父皇成全!”
随后,朱棣也赶忙开口道:“爹,儿臣也愿意交出所有。再者,我那亲军,本来还愁着没有军费练兵,如今好了,我就老老实实在我岳丈手下好好学习本事,届时能跟三哥一样带兵打仗就行了。还望父皇成全!”
而老五朱橚却是犹豫了一下,目光躲闪的看着老朱,犹犹豫豫地开口道:“爹,孩儿也愿意交兵权和封地。但···但是我实在不喜欢带兵打仗,我一心只想从医。我还想着日后,能有机会医治好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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