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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更多的时候都是披头散发。
他身上永远有一种脱离尘世的感觉，不是仙气飘飘，但是对世界的厌恶和对自己的自我厌弃，叫他看起来像是整个人没在泥潭里，看一眼就叫人觉得窒息又生畏。
冰冷坚硬，像是一块万年都不融化的冰，用最烫的热血也留下来一点影子。
他们的神尊就是那样的人！
“是……那样的人吗？”他们瞧着天上这盛装出行的人，第一次对自己这么百年来的认知感到了不解和矛盾。
他们想象中的神尊，真的就是神尊的本性吗？
这样的念头只有一瞬，很快，他们就清醒过来，衣袍一撩跪了一地。
“恭迎神尊！”
在没有真神守护的艰难情况下，元辛碎以一己之力护住了整个东区。
他的声望在东区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高度。
其他几个区的领头人拍马不及。
元辛碎微微点头。
众人都跪下了。
唯一站着的殷念就显得格外打眼了。
一如那一日，元辛碎抱着殷念的躯体，与躲在他人壳子里的殷念神魂第一次见面时。
他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将眼神落在她身上了。
平静的眼神下，压着如同滚烫的岩浆一样，灼的是他的心与腑脏，很痛，又在他的舌尖里裹了一层蜜，是他心甘情愿接下的那根棒子，才得到的那颗糖。
元辛碎垂下，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发抖。
他见到她了。
又与她踩在了同一片地面上。
这样的距离，若是在神域的时候，他只需要走两步就能牵起她的手。
可现在……
元辛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避开了殷念的眼神，转过身背对殷念，看向东区的众人，声音与行为都冷漠的像是不认识她这个人一样。
“起来吧。”
他不敢。
东区的人兴奋起身，殷念又淹没在众人中，他再一次将目光隐晦的投过去。
殷念依然在看着他。
她身上源源不断的冒出来的黑花，迫不及待的在提醒他，要知道自己的体质，要知道自己只能给殷念带来厄运。
可黑花藏不住心事。
它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被视作不祥。
只知道自己由爱而生。
一朵接着一朵，热烈的像是背弃了全世界也要扎根在她身上。
就算没有厄运，还有那么多双眼睛，东区……若是知道他们的神尊并没有像他们以为的那样，彻底解决掉天生厄体带来的诅咒，情丝未断，成神无望，怕是会有很多非常疯狂的人要对殷念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这些其实都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在其他三区结仇的人不少。
若是知道他因为殷念都宁愿放弃了触手可及的成神路，知道控制住殷念等于抓住了元辛碎的命门，那他们宁愿拼着不要传承珠子也会杀了殷念。
毕竟只要元辛碎屈服，整个东区都是他们可以瓜分的了。
几颗传承珠子如何和整个东区比？
“元辛碎，速速进来，浪费什么时间？”
其他区的真神不爽了。
他们中虽然也有容貌看起来非常年轻的人，但即便是再年轻，也比不过元辛碎。
见这家伙一上来的就抢了所有人的风头，众神自然是不高兴的。
元辛碎将自己的目光从殷念身上撕了下来。
背对她往神宫深处走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殷念摸了摸下巴，不知是想什么。
但元辛碎一颗心都沉了下去。
他只看见殷念低着头。
她肯定是对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