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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阳没那么烈了,中午休整了一个时辰,孙思成就宣布动身,下午也好早一点到淮南府城。
明万里道;“大公子,既然已经到了淮南府,就去二公子那说说吧,老爷老太爷他们先瞒着就没办法,二公子那最好是说清楚,出门在外,谁知道年底就一定能回来?”
孙思成点点头:“我是真不想跟他说,跟他一说,怕是没多少日子我爹他们就知道了。”
“那您可以说只是去云州办作坊。”
“只能这样了,出发吧。”
马车没行多远,何进就发现了后面有辆马车在追赶他们,一个人还探出身子挥着衣服。
“大公子,后面有马车在追我们,应该是找您看诊。”
孙思成透过车窗一看,果然是这样。
“万里,把车停一边路上,看看什么人。”
不一会,马车赶过来,齐威下了车。
“表弟,是我,齐威。”
孙思成一愣:“齐表哥?你怎么赶来了?”
齐威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表弟,我家出事了。”
孙思成下了车:“走,去你车上说。”
不是齐娇娇就是齐表舅,既然平安不愿意见齐家人,那就不见吧。
两人上了车,孙思成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齐威流泪道:“我妹妹这两年性格越发暴躁,一开始闹着要找常春风,这事你也知道,后来听说他家父母因为他早早死了,又妻离子散,也是怕了,再也没有提过他。
只是又闹着要儿子回来,否则陈家就接她回去,陈家怎么可能肯?儿子也不愿意给我们见的,父亲无奈,多找了些人看着她,心想等她好一点时,再接她回自己的嫁妆宅子。
谁知道六日前,她有意摆脱了看她的婆子,竟然想踩着高凳攀后院的院墙,庄子院墙本就高,她那身体如何行,结果倒摔在地上,脑袋着地,流了许多血。
人被追来的婆子救了,找了附近的大夫,大夫根本不敢接手,只简单地帮着包扎了就让她们送人回城,晚了怕家人见一面都难。
我一知道,立马找了思源,思源总算是暂时稳定了伤情,但他说救不了,也许只有你才可以试试,我爹当时就昏了过去,思源说是卒中,上次已经小卒中了,这次怕不怎么好。
思成,我这出来找你到今日已经是第六日,思源答应帮我守着,我还不知道他们俩活不活着。”
齐威终于忍不住,小声哭起来。
孙思成懵了好久,齐娇娇真是越来越不聪明了。
儿子好好养在陈家不好吗?名正言顺的,非得儿子跟了你,那这辈子他也就毁了,孩子有她那样的母亲,也是倒了血霉了。
“表哥,这不是伤心的时候,我回车上了,这里起码还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到你家。”
孙思成下了车,无奈地摇摇头。
人作有祸,老话还是没错的,齐表舅人不坏,但为了女儿行事无底线,这就是他的不对了,孩子错了,父母帮她改正了,后面的路很可能就顺了,而不是这样进了死胡同。
上了车,马车又跑起来。
他见平安看着他,又不愿意张口问,小模样很是纠结。
“齐家出事了。”他把齐威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平安无语道:“那个女人是傻的吗,我真没想到我那亲爹竟然跟她生活了六年,还养了孩子。”
孙思成轻笑:“她的确跟你亲爹不是一路人,那时候你亲爹伤重,又被她寻死觅活,不娶也不行,归根到底你那亲爹不是狠人,真是狠人的话,不答应齐家能怎么样?还能杀人吗?”
平安沉下小脸:“所以说我那亲爹也有问题,可能他也猜出自己娶了妻,但那又怎么样?在他心里,或许三妻四妾都不是事。”
孙思成摇头笑:“不能这样说你亲爹,人还是不错的,有时候也是无奈,他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
他还给我来了信,想求我一定带你回京过年,可今年我怕是自己都不能回去了,别说,他对你还是挺好的,那次如果他不让步,打官司你也得跟他回常家。”
平安不想说这事:“师傅,到了城里,我就跟大家伙一起去客栈,我不想去齐家。”
“平安,这其实也没什么,你不想多看看不同的病症?”
平安摇摇头:“我虽然跟齐家没什么瓜葛,但毕竟我亲爹跟他们曾经缘份不浅,我去了不好,说不定会让齐老爷病更重,再说,齐娇娇是脑子摔伤了,又不能开颅,我帮不上您。”
孙思成好一会没言语,还开颅?你咋不上天呢?
“好,你回客栈歇着,明日肯定走不了,哎哟,想想都愁,刚动身几日就耽误行程了。”
还好,官府他们是六月中动身,他们差不多早动身一个月。
对于齐家的事,听齐威痛哭流涕,他也心生悲凉,但这种悲凉持续时间不长,说到底他还是讨厌齐娇娇这个人,纯粹是个作精,那么这样的后果,也就不奇怪了。
可怜他二弟,这几日怕是辛苦狠了。
半下午,车队进了城门,何进直接带着平安一行人进了客栈住下,既然明日走不了,今儿下午就不用着急忙慌地去上街采购了。
一连三日的奔波,白天太阳已经很厉害,这种苦不说也罢。
孙思成人累成狗,却不能不赶着去齐家,不管以大夫的身份还是亲戚的身份,都得赶紧去。
到了齐家院门口,孙思成下了车:“万里,听我的,回客栈洗漱吃些东西,晚点来接我。”
明万里点点头,车头调转而去,主子在这里,的确不必守着。
“先去表舅那吧。”
齐威点点头,这个大表弟对娇娇一向是无好感。
“哥,你终于来了。”孙思源刚给表舅诊完脉,就见大哥跟着齐威进来,简直喜极而泣。
“表舅怎么样了?”其实孙思成看着齐山行这个人就知道,这次卒中严重了许多,嘴鼻都歪了许多,嘴角甚至能看见液体流出来。
“不好,大哥,他一点也不好,你来了可能还有一丝希望将来能站起来。”
孙思成走过去,仔细给齐山行诊着脉,人是昏睡的,五十刚出头的人,曾经也很能上台面的一个人,就因为女儿,弄到今日这个模样。
齐娇娇前世怕是他的仇人吧?
“表哥,表舅确实是严重的卒中,二次发作这种病,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能不能治好我不敢说,也就是他,不然我一日也不能留,这么多人要赶着去云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