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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沫话一出口,村民们就悄然发生两极分化。
厂房原先的住户本来还怕朱沫耍横,要他们退回赔偿金,见朱沫松口了,还要另外再给二十万,都是面露喜色。
说真的,他们并不傻,朱沫原先给的赔偿金甚至会比国家给的还多。
而那些起哄想分一杯羹的,面色就变得难看了。
有村民忍不住叫道:“那我们呢?”
“对啊,你占用了我们如龙村的土地,难道不该也给我们一点补偿?”
村支书脸色也不好看,说:“沫少,你看这?”
朱沫脸上挂着揶揄的微笑,说:“村支书,你也是文化人,应该知道当初签的协议是受国家保护的。另外,我必须纠正下,这不叫占用,而是转让。给原先的主户加赔20万,那是我心善,至于你们如龙村其他主户,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会是把我当成慈善家吧?”
朱沫的声音逐渐变得严厉,底气更足。
因为他有钱,不介意再花一笔让人来拆了厂房。
明着告诉村支书和村民们,他得不到东西,谁也别想了!
村支书立刻慌张了,只觉得自己要是再出言相逼的话,这个富家少爷火气一上来,真的会干出拆除厂房,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村支书,你要知道,不管是走法律程序,还是私底下处理,你们都占不到一丝丝便宜。要么退钱,我将厂房拆走;要么原先赔偿的主户追加二十万。你们自己选。”
意思很明确,只有厂房原先住户才能拿钱,其他人一分也别想。
那些起哄的人还想闹的,却发现获得补偿的人,已经悄然站到对立面,开始出声劝解。
刚刚还一直对外的友谊小船,突然从船中出现了裂缝。
拿到钱的人,害怕起哄的人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起哄的人,对拿到钱的人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相当不满。
一场纠纷就这么轻描淡写解决了。
回去的路上,朱婉清服得不行,忍不住问:“如果村民继续闹,是不是真的要把厂房拆走?”
陈东和柳燕在后座,两人的耳朵也竖成了天线,显然都想听听朱沫怎么说。
朱沫的视线透过挡风玻璃,沿路上,随着欧洲杯临近,一些商铺也开始蹭热度,打出与欧洲杯相关的广告。
眉眼带着笑意,说:“是的,连一块瓦片都不会留给他们,但我可以亏几千万,没有那几十万却会要了他们的命。”
“啊?”朱婉清听得头皮发麻。
后座上的柳燕,眼眸泛起荧光,说:“沫少,那追加补偿原先住户20万,又有什么说法?”
向来惜字如金的陈东,居然面带微笑,发表自己的见解:“这叫从内部瓦解敌人的团结,白拿20万的怕沫少发狠,自然不会任着另外一些人瞎起哄。”
陈东顿顿又说:“沫少的智慧我服,稍施手段就迎刃而解。”
柳燕打趣道:“想不到东哥也会笑,我还一直以为东哥只会对人板着脸。”
朱沫看着后视镜,说:“陈哥是应该多笑笑,笑起来也是很有魅力的男人。”
柳燕眨着眼睛,揶揄道:“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这两人一阵说笑,陈东石板一般冷硬的脸,线条似也变得柔和些。
进入华都城区,朱沫让朱婉清停车。
陈东打开车门下了车,矫健的身影不一会就消失在人流中。
朱婉清看着陈东消失的方向,忍不住问:“你让他去哪儿?”
朱沫带着神秘的微笑,说:“这个暂时要向三姐卖个关子,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让三姐看到一场好戏。”
朱婉清一脸无语,嘟着嘴:“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呗,一天到晚就会吊你三姐的胃口。”
朱沫转开话题,说:“三姐可以猜猜,是谁将地铁要建在如龙村的消息,故意散布出来?”
“你是说有人故意将消息散布出来?”朱婉清吃惊。
“那不然呢?你看过哪个文件或公告,说地铁站在建在如龙村?”
朱婉清心中一紧,被一提醒,确实没有文件和公告说地铁会建在如龙村。
手心不由沁出了冷汗。
短短一天,消息就传得满城皆知,很显然有人在带节奏,而且充满恶意。
更大的可能,是想恶心她姐弟俩。
朱沫并没给三姐多想的时间,又说:“三姐你觉得在华都,能提前知道这种截取这种消息的,同时又想恶心我们姐弟俩,都有谁?”
朱婉清听闻,一颗心直往下坠落,抓着方向盘的手因太用力,指关节发青发白。
都有谁?
脑子突然乱成一锅粥,不敢去猜想,却偏偏有几张脸在她脑间浮现。
要知道,地铁站选在如龙村,还处在向上层层审批的阶段,绝对可以算是机密。
能提前拿到消息的就那么几个,而这段时间过来华都市视察的舅舅,绝对算是其中一个。
要说另外几个有能耐知道的,和她姐弟俩没半毛钱关系。
朱沫点醒一下,就没往下说。
这玩意,需要慢慢消化。
在人性的阴暗面前,你觉得非常珍贵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很可能随手而弃。
十分钟后,商务车正要驶入朱沫住所所在的小区时,突然被一个熟人拦住了。
老大朱婉容。
她显然已在小区门口等了很久,朱沫还知道,她也曾去学校门口等,心里不由生出烦躁。
朱婉清眼眸余光瞟了下朱沫,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停车,降下车窗。
朱婉容一身低领白灰色小西装,搭配短裙,一米七高挑的身材,更衬得她气质非凡。
但此时,她却显得急促不安,车窗一降下,就双手扒在窗沿上,说:“阿沫,可以让我上车,和你谈谈吗?”
朱沫连头都没回,眸光里带着说不出的厌烦之意,声音显得疏离和淡漠:“想说什么就快说,没必要上车。”
“我……”朱婉容神情一滞,哀求的目光看向老三,见老三没反应,又说,“阿沫,我可以向你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