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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被朱沫这么一拆台,朱刚烈也是恼羞成怒:“不错,远伦集团现在是出现一点波折,但公司底蕴还在,你以为随便什么公司都能得到市政大力扶持?”
朱刚烈脸红脖子粗,转而对着到场的人大声陈述:“远伦集团的电子产吕销路遍布几十个国家,这就是优势,只要能引进尖端人才,加大产品研发力度,推陈出新,销路从来都不会成为问题。”
说得是慷慨激昂,但原本对入股远伦集团颇感兴趣的人却都避开了他的视线。
但还是有人问:“朱总裁,既然你都懂得说【引进尖端人才加大研发力量】,那我想请问,这些年远伦集团都在干嘛?”
“据我所知, 早在五年前,贵公司电子芯片就在欧美中高端市场举步维艰,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时候贵公司的芯片在中低端市场销量还是不错,请问当时贵公司决策层为什么想到【引进尖端人才加大研发力度】?我想如果贵公司决策层及时做出正确的决策,贵公司当时还是很有机会凭借中低端的销路带动中高端市场,不至于像这现在连中低端份额都直线下滑。”
“就是,朱总裁你连自己亲生儿都能凭借自己喜好,逼出家门,去栽培一个更懂得对您做表面文章的养子,那我们有理由怀疑贵公司决策层的决策能力?”
有人带头质问,就像口袋开了口子,各种质疑的声音如雪花一般遍布整个会议厅。
朱刚烈被顶得心里堵得发慌。
五年前公司的决策确实出现重大失误,不该放弃中高端,认为研发高端产品要耗费大量人力财力,还不一定有成果,转而将精力投入到看起来成品更低的中低端。
但这和他的家世有什么关系?
合着远伦集团不是他一手创立似的!
要知道他创立远伦集团之初,手头资金也就几十万,不过短短十年就市值近百亿,就问有几人能达到他曾经到过的高度?
这要是放在几年前,有人敢这样质疑他的公司,他早一个大逼兜就过去了。
只可惜形势比人强,半年前和小三幽会再次被许美慧逮了个正着,彻底惹怒了许家,外加朱家逼走被公认前途无量的亲生儿,转而去宠溺一个养子,在网络上不断曝光,让朱家成为整个华都的笑柄,公信力直线下跌。
可以说,离家后的朱沫越风光,别人就越看低朱家。
此刻,他就算把公司的前景和内在优势说得天花乱坠,也只会换来嘲讽。
如果说此前他的心里是一片阴影,现在则变成了死灰色。
事实上,这段时间他已对公司曾经的决策进行深刻反思,并且重新制定了一系列规划,可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能顺利完成引资入股,就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但是朱婉清和朱沫的到来,间接坏了他的好事。
此刻,他就如同掉入井中的落水者,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对着他往下扔石头。
眼看他就能成功引资入股,将他辛辛苦苦一手创立的公司救回来,那感觉就像马上要从悬崖爬上去,却最后一刻被割断绳索,坠入万丈深渊。
朱沫冷眼看着曾经傲慢无比的朱刚烈逐渐绝望。
像朱刚烈这种人,身败名裂也就像给他挠痒痒,只有让他的公司倒闭,被各大银行以骗贷等罪名起诉,锒铛入狱,才能真正让他悔恨交加。
呯——
朱刚烈的心理防线突然崩溃了,跪在朱沫面前,眼泪跟着流了下来:“阿沫,我知道你能救公司,我可以把公司全部股权交给你,净身出去,只求你出手救救远伦集团。”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众人。
“怎么回事?远伦集团总裁给自己儿子下跪了,这……”
“听这意思,这是认为他儿子能救他的公司?怎么可能?”
“嗤,他儿子就算再天才年龄也摆在那,没看他们姐弟俩和赵小姐一起来的,说是求儿子救他公司,我看是想让儿子去求赵小姐出手吧。”
“话说这姐弟俩怎么会和赵小姐走这么近?”
“这有啥好奇怪的,你怕是不知道沫少的干姐姐就是来自京都李氏,李氏和赵氏向来交好,有这条线,加上沫少天才之名,赵小姐赏识他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说到最后,不少人眼神闪烁,想着如何找个机会和眼前这个少年靠靠近乎。
有孩子就读一中的,想着回去一定要交待下孩子,想办法结点同学情谊,然后找个机会串串门之类的。
自进会客厅,一言不发的赵雪蓉脸色怪异,心想这些人若知道并非朱沫攀上自己,而自己抱上朱沫大腿,那画面不知得有多精彩。
暗自摇头,真是一群目光短浅的家伙!
能称得上天才,岂会郁郁久居人之?真当天才也像你们一样只会阿谀奉承?
说真的,朱沫也有些意外,想不到朱刚烈心理最后一道防线竟会突然崩溃,向他下跪。
他身形移开,这个人再坏也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会折损气运遭天谴的。
心里暗想,看来远伦集团才是朱刚烈的命根子,也是他最后的骄傲。
转念一想,远伦集团在几年前毕竟是华都名副其实的标杆级公司,底蕴还是有的。
说真的,若非他和朱婉清的出现,让眼红的竞争对手利用姐弟俩在财团面前抹黑贬低朱刚烈,一旦让朱刚烈拉拢到资金,是能东山再起的。
如果朱刚烈愿意交出全部股权,接手也不是不可以。
话再说回来,朱家的家务事还轮不到这些外人唧唧歪歪。
就在他拧眉思索时,突听到一声叹息,只见从不起眼的角落,走出一个中年商人,说:“朱总裁,起来吧。”
“我不知道你对这个儿子做了什么亏欠的事,但看到一个父亲跟儿子下跪,那么就算曾经做过再离谱的事,这一跪也足可一笔勾销。”
“若是没有人愿意入股远伦集团,朱总裁,或许我们可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