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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子骞拿着林开云提交的办报章程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这林子远真是深藏不露啊!章程中对报刊的版面设计、内容分类、发行方式等都考虑得极为周全,甚至连可能遇到的问题及解决方案都一一列出。
看着这份计划,吕子骞对林开云越发赞赏,不愧是他会试就看中的人,他真是比状元胡永安有才多了。虽然当初他对首辅压下他心里也很疑惑,但是此时他很认同首辅那句话:慧极必伤。记得之前他的消息传来就有幼时生病,母背其求佛。
收回思绪,吕子骞立刻将章程带着呈交给了任平正。
任平正看完后,惊叹不已,“这是你想的?”
“是林子远那小子提的主张!”
“林子远?林开云!”
“回首辅,正是他!”
任平正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章程,轻飘飘的几页纸可以看出其思维缜密。这些日子私下里正德帝不止一次当面夸过他,有时正德帝不经意提出的几句话,就够他心惊胆战了。这任自中当真收的一个好徒弟,瞧瞧他这一系列的做法,当真比他还疯!
吕子骞看着任平正越来越收紧的手,生怕他将章程给毁了。“首辅可是有何不妥?”
按他的心思,首辅应该不会不同意才是,不过这确实是加强了翰林院的名声,本身内阁和翰林院就是有制衡的。也许是因为这个,觉得触碰了他的利益!
任平正回神,低头看着手里的文章,过了半晌道:“你回去吧!我会呈交给陛下。”
吕子骞听后张大了嘴巴,他的意思是交给陛下,没有说要在内阁通过之后才说,他本以为在内阁就有好一番扯皮,马上要过年了,估摸过完年才差不多有结果。如此一来就看陛下了,说不定年前就有定论。
吕子骞告辞离开后。
任平正喝了口冷茶,将心里的躁意压下去后起身慢慢在房里踱步。
办报!办报!那小子是何意,他还能不明白,办报是真,开海是真,最主要地是出海吧!是那块陆地吧!如今那陆地到成了正德帝心里的一根刺了。如梗在喉、食不下咽,从正德帝将舆图摆出来他就知道了。
如今他手里有一个地图,是当年那小子画下的,上面那地图之详细,他不敢拿出来。说实话这改革之路他怕吗!不怕。但对家人,他是愧疚的,所以他的三个儿子的所做所为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这条船上加了一个林开云,不!应该说他走了另一条路,还将他拉了过去。他的这条路比他的更危险,为何他同正德帝能君臣相交得宜,那是他们这么多年同舟共济走来的,可以说他遇到了好的帝王,能支持他的改革,即便背负骂名他也无悔。但是帝王心海底针,他也总还是想给任家留一条路的。
如今可好这臭小子更是敢想,他不过就是骂名,他呢?怕不得遗臭万年!
看着雪地的的红梅,宁折不屈!这或许就是他们任门的传统吧!
坚持自己的梦想不放!
罢了,罢了!摊上这样一个徒孙有什么办法呢!
当即便吩咐人去找林开云,另外找了心腹回去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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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林开云正忙着处理陈条,等旁边的田有亮叫了他,他才回过神来。实在是没想到任平正会派人来叫他。
林开云跟着来人来到任平正面前。
此时任平正正负手而立,看着院外的梅林,似乎在想着什么。
“首辅。”林开云躬身行礼。
任平正转身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可知,我为何叫你来?”
林开云心中一紧,“下官不知,请首辅明示。”
任平正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办报一事,全是你一己所为,你岂能不知?”
林开云闻言一愣,他确实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他这了,本来他以为是年后才会推进的,“此事是我所提,不过我没想到这么快首辅就知道了。”
任平正听闻此言,转头盯着他看。
林开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是他师公,按理这些都该提前给他提一提的,想到这便垂下了眼睛。
看着他低头装死的样子,任平正吩咐旁人下去,之后房里便剩下了他们二人,任平正看着此人,怎么看怎么想不通,按理说他那大儿子不像一个冒进之人,应该说他就是一个正统文人,就连他改革都不赞成,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想想当初第一次见面说的话,他那句有力地“想成为一个当权者”还犹言在耳。在想想他给陛下画的饼。
赔偿!
你小子是怎么敢想的!
年纪轻轻才进翰林院几天,你就敢如此进言!
当真是不怕把天给捅破了!
大明之前是什么样子,好不容易才拉到了如今这副样子,怎么的,你还不满意,还要使劲巴拉巴拉!
你还真不怕把船击沉了!
陛下也是,年纪不小了。还不服输,还想着开疆拓土呢!
转了几十圈,任平正才深吸一口气。沉着脸骂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林开云抬头回视道:“知道!”
“你这主意一环接着一环,大明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师公,作为首辅你觉得大明经不起折腾,那作为大明百姓呢”
任平正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你天资聪颖,又有胆识,日后必成大器。何必如此冒险!切记,行事需谨慎,莫要行差踏错。”
林开云感激道:“谨记师公教诲。但子远不悔!师傅常说师公如何如何,弟子是向师公他老人家学习呢。”
任平正盯着他看了半晌,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想骂的话也骂不出去,这骂了不是在骂自己嘛,人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还老人家爱他老吗?
等回去的人将东西取来后,任平正眼睛也盯累了,这才放他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任平正生出一股无力感,之前对儿子不同意改革的无力。如今对徒孙的无力,他不一直都是强势的吗!怎么如今开始心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