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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康熙五十七年十月份,康熙帝以皇十四子、固山贝子允禵为抚远大将军,率领大军援藏。
一时之间朝廷上有了诸多猜疑,有许多人认为康熙有意立十四子为皇储,胤禵在朝堂上的地位得到提升,朝堂上许多中立的官员开始动摇,并且慢慢加入老十四的派系。
四爷对此心中不是很痛快,但老十四向来能征善战,现如今朝堂上唯有胤禵一人能够担当如此大任,四爷只好捏鼻子认了,并且趁机暗中挖墙角,对那些游移不定的人拉拢说服,想要扩充在朝堂上的人手。
但在畅春园中的德妃却叫人将四爷请了过去。
向来不苟言笑,害怕将眼角细纹漏出来的德妃这两日一直是笑着的,连带着身边的人心情都好得很。
在宫中多年,德妃如何不会知道康熙的此举带来的好处,且不说胤禵被封抚远大将军,手上掌握了实权,就是康熙的这个举动不也是在给胤禵铺路吗?
见四爷过来了,德妃脸上的笑容不变,先是关心了一下四爷这段时间如何,紧接着便说道:
“你也知道你弟弟被你皇阿玛封为这个抚远大将军了,以后他也算是有了实权。”
四爷本就因为此事心中不畅,见德妃如此高兴,心里面也有些堵得慌。
德妃不可能不知道四爷对皇位的渴望,但德妃眼中只有老十四,对四爷这边简直就是忽略到底。
简而言之,她不相信四爷能够成为继承者。
四爷只听德妃继续说道:“你弟弟 出征在即,你作为哥哥,虽不能扶持帮忙,但额娘想着你到底在户部任职多年,对其中的弯弯绕绕明白的很。
额娘想着若是你能够接手你弟弟出征的粮草,想来你弟弟在外也不会有后顾之忧,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件事额娘除了你谁也不信任。”
四爷脸色微变,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拒绝:“额娘玩笑了,粮草之事自然有皇阿玛决断,儿子虽是在户部任职,这一年来也只是在家养病,户部之事很少参与,还请额娘体谅。”
在四爷拒绝的时候,德妃的脸色就变了,原本上扬的嘴角也恢复到了原本的弧度,不冷不热很官方。
“胤禛,你要知道胤禵是你的亲弟弟,你作为兄长,若是不能上阵辅佐,难不成在京城中为你弟弟奔走也是什么难事吗?
本宫真是不明白,明明胤禵才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偏偏对老十三呵护备至,连他那两年被皇上厌弃时都常常探望,可对胤禵的事情你是百般推脱,半点忙都不想帮,本宫当时生你果真是作孽!”
德妃是在气头上说出来这话,可不管是什么情况,这话也太伤人了些,四爷本就喜怒不定,这样的话更是听都听不得半点,而德妃 的脱口而出,也让四爷的脸冷了下来。
“德妃娘娘何故如此,本王身为臣子自然是一切都听从皇阿玛的安排,此事皇阿玛并未交给本王,本王自然不能插手,还请娘娘莫要作出后宫干政的事情,对娘娘、对十四弟都不好。本王还有事,就不在此听娘娘教训了。”
砰!
离开的四爷还没有到门口,就有一只茶盏砸碎在脚边,四爷的脚步微顿,原本满是惊诧愤怒的眼睛闭了闭,睁开眼又是平淡如水。
“让他滚!这个不孝不悌的东西!本宫当年为何要生下这样一个冤孽!”
“娘娘 小心,别伤了手!不值当的……”
“快去请十四爷来……”
大殿中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们不停地劝慰着德妃,而德妃虽没有再说什么,可仍是不痛快,只嚷着胸口疼。
四爷心中极为冷静,甚至还有些想笑,人人都知道皇阿玛评价自己喜怒不定,可谁知道儿子肖母,德妃只是这些年装的太好了,让旁人都以为她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实际上他们没有半点区别,一样的睚眦必报,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也许是在德妃处得知了四爷不愿意听命的消息,胤禵当天晚上就闯到了圆明园中,苏培盛如何拦着都没有有拦住,幸而四爷此时没有在年侧福晋处,若不然胤禵如今的模样都能将年侧福晋给吓到。
厨房中,四爷冷眼看着胤禵,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来作甚!”
胤禵哪里会给四爷好脸子,更何况自从他被封了大将军,这段时间身边皆是捧臭脚的人,胤禵已经飘了,大手一挥将四爷桌子上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漆黑的墨汁将四爷正在抄写的经书给浸湿。
胤禵看着那抄写的往生经,冷笑一声:“怎么,你胤禛认了别人当额娘,现在死了也要日日挂念着,今日将额娘气病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过错,在这里怀念你身份高贵的额娘了?”
胤禵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但四爷也忍了,头上青筋暴起,但他并不想与胤禵吵。
“你若是为了德妃娘娘想要干预朝政,被本王拒绝之事来大发雷霆,本王认为大可不必,本王这是为了她好,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是铁律,哪怕身为妃位的德妃娘娘也不能破例。”
“好好好,不能破律,你是额娘生下来的,不过是找你过来说两句话,你不愿也就算了,为何要气额娘,额娘既有生你之恩,也有养你之德,你不孝!
哦,我怎么忘了,你认贼做母,哪里还会将亲额娘放在眼里,你可是高贵的皇后养子,可不是我们这样的低等庶子!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高贵看不起人的到底是什么下场!”
胤禵说完也不等四爷反应,直接破门而出,并且将上前的苏培盛一脚踢倒,任是谁都拦不住。
苏培盛实在是冤,被踢了一脚不说,看着屋子中气的不轻的四爷,还要爬起来去听后吩咐。
“王爷……”
四爷瞥了一眼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苏培盛,朝着外面喊了声:
“来人!叫府医过来给苏培盛看看,这两日不必上值。今日值守的侍卫每人打十个板子,连门都看不住,如何能守卫安全。”
小太监听命后扶着苏培盛出去了,很快院子中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只是众人都不敢呼喊出声,一声声压低的闷吭声传到了四爷的耳中。
“叫张启麟给年羹尧传信,他向来能文能武,想来胤禵出征此事也能帮上两分。”
话毕,四爷并不留在此处,而是前往了年侧福晋处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