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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鼻子以下半张脸都是金属的男子走到人群最前位置,有些困难地露出笑容:“幸会幸会,让先生久等了,听闻先生并非凡俗,武力超绝,我等心生敬仰,不敢懈怠,所以换上正装整理仪容后才敢前来拜见,因此时间有所延误,还忘见谅。”
“啊,没事没事。”榧然心说这什么废话。
“那敢问先生尊姓大名?若是不便透露请谅解在下的唐突,只是想知晓了姓名便于称呼嘛。”男子拱手说道。
“叫我……”榧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取名废,便打消说个假名的念头,“先生就行了。也不用这么拘谨,请坐。”
“本是不敢与您平起平坐的,但既然先生说了,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男子快步走近几步,坐在了对面沙发上,“恕我冒昧,擅作主张查看了您的资料,但想必先生并不是常人吧?”
“嗯,”榧然转动绑在手上当指虎的腕带,“这假的,新录的,我不是这儿人。”
“那不知道先生来此有何目的呢?”男人问道,“能改动中控户籍库,在迷雾神族您也有一手遮天的权势吧。”
“啊,这是个大事,这么多人都听着不好。”榧然瞟了眼后面那一大群人。
“先生多虑了,如果要用得上我们,这些人都是帮派里的骨干,调动下面的人,武器和钱什么的,都是要他们参与的。”
“哦,也行,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怕有间谍。”榧然扫视了一圈,居然发现了刚才街上的那对情侣,妈耶,要不要这么搞啊。
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连忙开口:“那是犬子,虽然看上去眼神飘乎,惹得您生疑,但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诶嘿?难道说自己刚才应该等他们危在旦夕之时然后走上去扇几个巴掌让他俩欠自己人情然后方便交涉?算了,说不定男人的自尊心会作崇,这种少爷都觉得自己是主角,可能看不惯别人在自己钟意的异性面前装。
但人与人的感情不是恶心的人情,高度目的化和利益化的虚伪作态就不要玷污这个单字了好不?虽然繁殖本能给出的激素和电信号也算不得什么感情,柏拉图式和记忆养出习惯与历史社会习惯维持的亲情友情也差不多吧,可不这样物质化事件化人与人还怎么开始感情呢?然而以行动标榜认识对事对人对一切现实论思想的人们不可能懂得唯心的真义,所以做梦也别想入圣。
啊,说不定那几个杀马特是自家的在暗中保护?应该不会吧想法那么龌龊憋在心里吗,还是敌对方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在跟他们客气什么啊,咱们兄弟顺着话互怼那是感情好,你跟他玩什么语言艺术,你是来拿他们当傀儡的,拿出绝对武力来!”或许因为日子特殊而一直没唠叨的苍之暗突然来了一句。
“无所谓吧,什么语言艺术啊,话里有漏洞不是正常的吗,刁难能反驳不就是给台阶下嘛,所以说连刁难也是不存在的,而且他们不过是客套一下,广义上的刁难也没有。”榧然悠闲地回答。
“那也搞快点,希望别特么请你吃晚宴。”苍之暗评批他变得慢悠悠的作风,“咱们很忙的好吗,这里的事今天最好就能完成。”
“!”榧然直起了身子,果然五音令人耳聋五色令人目盲,差点就认同了这效率低下的关僚作风,“我打算在这里正变。”
这句话短促有力,一反刚才的漫不经心,原本站得笔直的帮派骨干们面面相觑,毕竟这不是小事,权力中心既使也是一群普通人,但同样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无法接触到的。
但他们并没有出声质疑,这种事虽然不多,但在边境也是常常发生,何况眼前这人也是轻易能屠城灭国的神,貌似还在人的社会中有很高的地位,他方才那种久在巅峰的慵懒感与现在迸发的沛莫可当的暴君般的威严可是不常见的,做出这种事也不意外。
榧然自是懒得看他们的心理活动,他觉得自己只是打起精神来了,哪想到他们这么离谱。
“若使正变成功了,可城邦间关系错综复杂,敢问有什么为我们撑腰?”男人小心地问道。
“边境城市实力较弱,主权不稳,通常被拿来做正策上的实验和议会上争斗的票数,姑且认为我是某个大派系派来收编的吧。”榧然随口说道。
男人露出了然的神色,身后的一帮人眼中也露出了莫名兴奋的光芒。
榧然突然想到个可联想的类似的剧情,主角一行途经村庄过夜正逢魔物袭击,嗯符合主角到哪哪出事的原理,被掳走不少村民,本着多管闲事的原则,主角提议一举端掉魔物老窝,但村长拒绝说牺牲是必需的,这样可以逐渐摸清它们行动的规律,最终安全地躲避危险,以主角那正义感爆棚的内心不由暗骂这老登真不别人的命当命,然后出门右拐在路边见到失去爸爸的可爱小女孩哭泣哄好了之后更是被称赞与魔物战斗的你好厉害感谢你不然囡囡连妈妈都没有了,主角大受刺激理智不再于是准备不带他们玩孤身一人偷偷把魔物清了,也不想打不打得过,但有主角光环一定会赢有着诸多不用说明的底牌和临阵领悟说着友情啊村子啊不要小看我们的羁绊啊完全不需要担心,热血主角这边冲出去了他的团队标配智囊理智男耐心地套问村长事情,村长说道这天地间是有大能在博弈争夺气数成仙的啊这没智慧的魔物却循守着什么规则说不定就是个气局怎么敢杀掉呢,破了局被大能抹杀了怎么办呢,打狗看主人找碴看背景嘛……然后脸色大变阻拦不及开始了新的逃跑晋升对抗战胜之路。
苍之暗牙疼地说:“嘶……这不白裴景吗。”
榧然挑了挑眉,看来艺术来源于生活啊,对面的正按捺着心情的男人却会自以为的会了意:“先生见笑,能参与到这种大事中我们不由有些失态,还请吩咐。”
他心里有些紧张,虽然自己的帮派是巨头之一,但同样体量的也不少,如果对方因为这一时的表现认为自家不堪大任,可就错失了一项巨大的利益。
“你们负责攻入城正和各区正,清洗中高层,替换为自己人,基层稳定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盯着。”榧然说道,“你作为新城主上任。”
“可是……”男人有些犹豫。
“怎么了?”榧然皱起眉头,“傀儡皇帝多舒服啊,只享权益不必有义务,管理这么麻烦的事,怎么有人主动去争?贪恋权力是什么猪恼啊,就想亲力亲为心力交瘁得出点成就功绩的诚实孩子?”
“不是,您多虑了,我手下有不少精通管理的能人,和正界打交道的也很多,中高层没什么问题,正是害怕我自己会搞砸了,”男人苦笑道,“您说做傀儡,我倒是放心了。”
“哦。”榧然淡淡地说,“也不算全是提线木偶,毕竟我不会一直在,只是指下路而已,以后发展的好不好还是看你自己。”
“那我们改为实行什么体制?”一位骨干在身后磨拳擦掌。
同力量一般,借助次于掌控,掌控次于本身,即是技术,修行,王的差距,权力来源于人们,那么奴隶封建就是借助,滋本军果就是掌控,民主贡产或者超算调配就算是本身了。
“以目前的人口素质,直接贡产不现实,先明主共和吧,议会投票跟着贡产主义派走就可以,正策也有很多城邦可以抄,不是摸黑而有参考攻略的,你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能应付的来,”榧然思索片刻,“不过也不能全抄,据实际情况阻力很大,我建议和垄滋联合达成部分正控滋,相信能做这么大你背后也是有财阀支持的,然后鼓励滋本兼并,尤其是内资,直接定为猎物,再平均下劳动与工资配比,扩增底层参正权益即可,先做出表面功夫,内部会随着习惯与时间的力量自己变化的,都不用着急。”
“我知道既便是这样也能难以实现,不过正控资和资控正区别在哪里?定义永远是模糊的,让控制的那一方以贡产主义为目标就行了,你只需要做正治力所能及的部分,记得素质教育的重要就对了,很多实现贡产的城邦就这么磨出来的,”榧然接过诺华递过来的黄色果肉,“我原本不该和你说这么多,但正变了你也得守得住,不然也是白费。总之无论如何,一切都是为了利益与生存,如果需要极端的方法求得未来,那军果主义与清除主义难道就不能用了?正义是由幸存者定义的,历史由胜者书写,所以也不要太死脑筋,有用的就用。”
“这些都是后话,话题先回归到如何正变上,总之你只管杀人,我会控制住其它帮派和城卫军,如果隐蔽而迅速的话信息差拉开估计我也都不用管。”榧然把气味独特的果肉丢入口中咀嚼,摸了摸一脸期待变成开心的诺华,单纯的她压根不知道哥哥在说着血流成河的事,“对了,以后帮派也是城正可以收编的私军,这可是民兵啊,得民心就是铁军,如果你想激进行事这就是底气,暴力就是至高权力,相信你做黑行当的最能体会了。”
“……”他看着严肃聆听的人群轻轻吐了口气,“就这么多了,有什么问题吗?”
一片肃静,似君王退朝,群臣无言。
“那好,都去做吧。”榧然站起身,牵起两个孩子的手,“时间宝贵,我相信你们的执行效率,最好今天日落之前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