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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顿时好奇起来,问道:“不知大老爷有什么吩咐?”
杨少峰道:“本官要筹备一个工坊,需要一些手巧还勤快的妇人到工坊里做工,每个月都给她们发一些工钱,到时候还得劳烦大娘你老人家帮忙跟其他各个社、闾的婶子大娘们说一声,让她们都帮忙挑挑人。”
老太太哎了一声,说道:“大老爷尽管放心就是,老婆子保证给你挑那些手巧、勤快还听话的,就是不知道大老爷需要多少人手?”
杨少峰暗自盘算一番,说道:“大概需要百十个,但是有一点,就是各个闾、社都得挑几个。”
现在宁阳县的情况比较复杂,甚至背离了杨少峰最初的设想。
在杨少峰最初的设想当中,八社十六闾的青壮们负责开荒、翻地,妇人们负责帮忙除草,把野菜野草做好分类扎捆,寡妇村的小寡妇们该包包子的包包子,该打理铺面的打理铺面,剩下的人再安排到打火机工坊,让她们去生产打火机。
按照每个妇人每天能生产十个打火机的速度计算,十来个小寡妇每天就能生产一百多个打火机,等到秋收以后,还可以让更多的妇人进入工坊做工,打火机的产量还能进一步得到提升。
一开始的时候,事情还在按照杨少峰的计划向前推进,无论是春耕还是包子铺,又或者是小寡妇们生产打火机的工坊,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
但是随着跛五跛五带回来徐达和常遇春给的定金,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样儿了。
徐达和常遇春各给了十两银子,折算下来就是两万文,按照一个打火机二十文钱的价格计算,两千文也不过是一千个打火机,十几个小寡妇用不了十天就能做好然后交货。
所以,徐达和常遇春的需求是一千个打火机吗?
明显不是。
没有确定好具体的数量,就是越多越好,没有约定具体的交货日期,就是越快越好。
简单来说就是徐达和常遇春要求杨少峰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造出尽可能多的打火机。
那么问题来了:城里城外八社十六闾的青壮忙着开荒、春耕,等到了夏季,这些青壮还要忙着打理庄稼,无论是间苗还是浇水,青壮们都会忙得团团转,根本无暇他顾。
而八社十六闾的妇人们也同样没能闲着,不是要帮着青壮们除草,就要是把野菜野草做好分类扎捆,就连寡妇村的小寡妇们也是包包子的包包子,打理铺面的打理铺面,基本上都抽不开身。
想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造出尽可能多的打火机,唯一的办法就是扩大规模,挑选百十个心灵手巧且勤快的妇人,让她们也参与到打火机的生产当中。
简单来说就是跛五在无意之中当了一回销冠,莫名其妙的就搞回来两个能赚到大钱的大订单,杨少峰杨大知县要为此筹办工坊,然后招工,玩了命的生产。
真是痛,并快乐着。
……
第二天上午,当宁阳县八社十六闾的社长们都赶到县衙之后,杨少峰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本官唤你们前来,是有几件事情要吩咐。”
“第一,本官已经让人把这段时间生产出来的打火机都准备好了,等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按照各闾各社的户数领取,每家每户都分一个,记得都省着点儿用,现在火油不算多,真把火油用光了,本官可不管你们。”
“第二,本官要开办一个专门生产打火机的工坊,也已经拜托甲三闾的王大娘,让她和其他各社、各闾的婶子大娘们一块儿,帮本官寻一些心灵手巧的妇人到工坊里做工,人数大约百十个左右。”
“王大娘她们挑人的时候,你们要与那些被选中的妇人的公婆、丈夫说清楚,本官让她们来工坊里做工,她们一时半会儿的可能顾不上家里,让家里人都多担待些。”
“第三,春耕的事儿还要你们继续盯着一些,万万不可懈怠,村子里若是有人不好生耕种,你们只管去找跛五哥说话,让他出面拿人问罪。”
“第四,回去后告诉百姓们,野菜、草料的事儿也不能停,累是肯定会累一些,但是先耕种,先赚钱,等入冬了再说歇息的事儿,一定要确保百姓在过冬的时候有粮食吃,有钱能买东西。”
“第五,”杨少峰啪的一声顶开打火机的盖子,又扣下机关,望着打火机的火苗说道:“眼看着就要离春入夏,你们想想,这一整个春天一共下了几场雨?”
随着杨少峰的话音落下,八社十六闾的社长、闾长们顿时傻眼了。
前几个问题都好说。
对于宁阳县的百姓而言,杨少峰杨大知县给大家伙儿分了地,又通过卖草料的方法让大家伙儿赚到了钱,就连向来没人去管的寡妇村也被他老人家安排妥当,这是真正的父母官,现在他老人家需要百十个妇人到工坊里做工,大家伙儿只要老老实实的听吩咐就行。
哪怕妇人们到了工坊做工,有可能会顾不上家里,大家伙儿也能理解,就算不理解的也能接受。
难道这么好的大老爷,还会藏着什么坏心思害人?
唯独最后一个问题,让八社十六闾的社长、闾长们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自从开春到现在,从杨少峰杨大知县上任以来,前前后后差不多也快有三个月的时间。
而在这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整个宁阳县下雨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满打满算都不到五次!
越想越是心惊,甲一闾的闾长壮着胆子问道:“大老爷的意思是,今年有可能会旱?”
杨少峰微微摇头,说道:“不是本官觉得会不会旱,而是你们觉得会不会旱?如果会旱的话,又能旱到什么程度?对秋收的影响会有多大?”
所有的闾长、社长们都紧紧皱起了眉头。
三个月的时间,只下了三四场雨,再结合去年冬天时那薄薄的一层雪花,今年似乎已经注定会是干旱的一年。
“这他娘的!”
刘庙村的社长刘三十二满脸的绝望,冲到县衙大堂外地的空地上,向着天空喊道:“刚有了地!刚开了荒!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吧,俺老百姓怎么活的就这么难啊!”
就在刘三十二对着天空哭喊之时,甲一闾的闾长却心中一动。
大老爷提出来有可能干旱,但是大老爷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紧张,这种情况很不对劲,除非大老爷根本不在乎老百姓的死活。
可是,看大老爷上任宁阳县知县以来的所作所为,他老人家分明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又岂是鞑子治下那种不顾百姓死活的坏官?
所以……
想到这里,甲一闾闾长便试探着问道:“大老爷可是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