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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亲?”秦潇潇听到这两个字,立刻精神焕发,下了床,随便捞了一件外套披上,将头发扎个马尾,眉毛描得黝黑,随即大步往前厅而去。
刚到门口,秦潇潇就遇到了秦梦阳。
秦梦阳诧异地看了秦潇潇一眼,指了指她的头发和衣服:“阿姐,你……怎么不梳妆,还穿着男人的衣服来会客?”
秦潇潇也看着秦梦阳。
秦梦阳穿着一身白色的圆领袍衫,玉冠束发,面目线条柔和,微微一笑的时候,和秦潇潇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比秦潇潇还要柔美几分。
秦潇潇手勾着他的肩膀,便拖着他进了正厅。
屋子里,秦启和贺筠礼她娘卓氏各坐一边,两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双方面色都不太好看。
抬眼见秦家两姐弟进来了,秦启赶忙严肃地说:“潇潇,梦阳,快点来见过贺夫人。”
秦潇潇和秦梦阳同时抱拳给卓氏行了个男人才会行的礼:“夫人。”
卓氏看着两人都穿着男装,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是秦潇潇,哪个是秦梦阳,但见秦梦阳的五官更加柔和一些,放在身体两侧的十指又白又长又嫩,而秦潇潇的双手虽然白,但是比秦梦阳的要粗糙许多,卓氏自然而然地就把秦梦阳当成了秦潇潇。
卓氏来的时候还提醒自己,到了秦家,一定要忍住,忍住。
可是她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让秦潇潇揍成了那副猪头,她便情绪激动起来,站起身走到了秦梦阳的面前,伸出染着红色丹寇的指甲戳着秦梦阳的鼻子便道:“秦潇潇,我儿子与你无冤无仇,甚至还是你未来的夫君,你竟然把他打成了那副模样,你简直太不把我晟文伯府放在眼里了!”
秦梦阳视线往自己的鼻子上一瞅,后退一步,迫使自己的鼻子远离卓氏的手指头,满怀歉意道:“夫人,在下是秦梦阳。”
卓氏:“……”
认错人了,有些尴尬。
她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向秦潇潇,刚想伸手去指她的鼻子,秦潇潇飞快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卓氏的手指头,朝她眨眼一笑:“哇,夫人的手指头好漂亮,如何保养得这么嫩如葱段的,能否将法子教给晚辈?”
卓氏:“……”
她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头,气恼道:“你以为你夸夸我,就能息事宁人?”
不过被夸了,她对秦潇潇的恼怒的确是少了不少。
秦潇潇笑呵呵道:“夫人,你有所不知,我之所以打了三少爷,是因为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你胡说,我家筠礼说了,分明是你先说那些不知羞耻的话的……”贺夫人正想指责秦潇潇,秦将军和秦梦阳立刻走过来打断了卓氏。
秦梦阳将秦潇潇给扒拉开,一脸歉意道:“夫人,你误会了,昨天打了令公子的,是在下,与家姐无关。”
秦梦阳心想,阿姐在外面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要是再传出殴打未婚夫的事,估计阿姐这辈子就毁了。
而自己作为阿姐唯一的弟弟,理应帮助阿姐将名声重新挽回一些。
秦启也连忙道:“贺夫人,正如犬子所说,昨夜小女背着我胡闹,又让梦阳装扮成她的样子去和令郎游湖,期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犬子血气方刚,所以才一时情绪失控打了令郎的,我这个女儿虽然有些顽劣,但是你我两家有姻亲,她怎么可能打自己未来夫婿呢?有将军府下人为证,她昨晚一直待在府中没有出去过。”
秦启这样说,一来也跟秦梦阳一样想要挽回一些秦潇潇的名声,二来他这样说的话,两家的亲事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马上就要出发去边关了,不想婚事毁了,这次婚事毁了,那女儿这一辈子恐怕也要跟着毁了的。
作为当事人的秦潇潇:“嗯?”
“爹,梦阳,不是,昨天晚上打了贺——”
她想要大方承认,不料秦启怒呵她一句:“逆女,你住嘴!”
秦梦阳也过来推了秦潇潇一把:“阿姐,你不舒服,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跟父亲就好了。”完了叫了一声门外的菱叶,让菱叶将秦潇潇给拉了出去。
秦潇潇想了想,与其一会儿自己情绪失控骂人,还不如出去静观其变。
反正今天卓氏肯定是打定了退婚的主意,才会亲自上门来,就算他爹再如何从中斡旋,她跟贺筠礼这个渣男也再也不可能了的。
想到这,秦潇潇索性出了客厅,往旁边一闪,闪到了门边上藏着偷听。
屋中,卓氏想了半晌,这个秦潇潇和秦梦阳的确是长得太像了,说不定昨晚真的是秦梦阳假扮秦潇潇将自己儿子打了的。
于是,她不悦道:“既然是你秦梦阳打了我儿子,我势必要为我儿子讨一个公道!秦将军,你虽然是大将军,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自己位高权重而以势压人啊!”
秦启连忙道:“贺夫人见谅,你也知道,我一介武将,贱内又早亡,我常年待在边关,疏于对子女的管教,才让这对小畜生这般无法无天。
“不过贺夫人你放心,犬子打了你儿子,我正要教训犬子,然后领着他上门负荆请罪。至于夫人说得什么以势压人,实在是冤枉我了。
“不论将军府,还是晟文伯府,都是为天子做事之人,不存在以势压人之说……”
贺夫人冷笑:“秦将军说话好听也没用,你说你要教训你儿子的事情,先说定了,千万不要忘记上门请罪,否则我伯府就算是拼了这伯府之名,也要告到御前,请圣上主持公道!
“另外,我儿子说了,经过昨夜之事,他实在是不敢高攀将军府,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认为两家的婚事没必要再继续下去,因此今日特地上门来,将两家的亲事给退了。”
“夫人万万不可!”秦启惊慌道,“夫人,犬子犯错,与小女无关,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门亲,小女知错了,可以改过,但是这亲事退了,今后小女一辈子都毁了……”
“哼,秦将军,你女儿一辈子之所以会毁了,都是你一双儿女自己造成的,一开始大闹洞房,昨夜又把我儿子给打了,这难道还要算到我贺家的头上?”
门外偷听的秦潇潇摸了摸下巴,赞同地点头:“这话说得在理。”
旁边的菱叶无奈叹息:“小姐,你还点头呢,你这名声毁了,下辈子就没人要了!”
“没人要不是正好?”秦潇潇满不在乎,“我可以潇潇洒洒一辈子。”
“爹,姻缘讲究你情我愿,”屋内,秦梦阳劝秦启,“阿姐与我说过,贺三公子虽好,但是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既然还未事成,贺夫人已经对将军府不满,我看阿姐和贺三少爷的亲事还是作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