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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你帮我吹吹!”沈白榆把胳膊抬到他嘴边,声音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陆维远望着眼前雪一样白的柔弱手臂,额角抽了抽,抬眸对上她娇嗔泪眼盈盈的样子,心里却很受用。
小姑娘好久没这么敞开心扉地对他撒脾气了。
周围是络绎不绝的人群和病患。
他瞥了眼自己板正的军装,哄道,“阿娇,公众场合不合适,我回去给你吹。”
“不行!”沈白榆眼泪汪汪的盯着他。
陆维远咬牙,“行,咱换个地方,医院病菌多!”
……
州市医院不远处的国营饭店。
服务员把陆维远和沈白榆领进包间。
她干了这么久的服务员,真没见过大早上两个人吃早餐还要定个包间的。
要不是那军人的眼神让人胆寒,她指不定还要多说两句。
热腾腾的包子、葱油饼和小米粥上桌,陆维远在服务员出去后把门一关。
“不是饿了吗?吃饭。”
他走回沈白榆身边坐下,捧起她的胳膊,对着那一截雪白的胳膊轻轻吹了起来。
她今天生气抗拒抽血,是有原因的。
原主的这副身体和她的极其相似,也是血管很细,不好找。
她以前每年体检的时候,家里人都会专门找来经验最拿手的护士给她扎针,从不像今天一样把她当刺猬扎来扎去。
她今天一听抽血,就抗拒起来。
都怪这个臭男人,非要她来检查身体。
陆维远握着她滑腻的胳膊,轻轻吹着气,思绪飞了出去。
那个自称沈白榆爷爷的老头在另一个县找到了。
早上起床便有人在他家门外等着。
老头主动要求和他通电话,不仅说清了沈白榆不能说的一身本事,还让他不能声张他和小姑娘的身份。
南边安城苏家——资本家。
1962年苏望亭携家逃离华国,途中他和三岁的孙女苏娇娇被人流挤散,没有上船。
他用沈铁栓山里人的身份给苏娇娇一个好成分,自己则当作流浪汉,守在孙女身边。
“阿娇那一身本事,是我偷偷在山里教她的。”沈林江对着电话,谎话说的连他自己都有点相信了。
毕竟他用了苏望亭留过洋的资本家身份,编个画画英语什么的都合情合理。
陆维远终于明白这老头为什么见到有人抓他就跑,合着这些年是个黑五类,不能见人。
如果是这样,他就更不能和沈白榆相认,反而应该断绝关系。
“阿娇明年要考大学,你的存在对她没有任何好处。”陆维远念在她是沈白榆的爷爷,委婉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没想认回阿娇。她现在以沈家女儿的身份嫁给你,很好。”沈林江道。
他不急,一年后就要改革开放了。
到时候国家会对十年运动进行全面的否定。
而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出台关于地主、富农分子摘帽问题和地、富子女成分问题的决定。
只要这个文件出来,就标志着“黑五类”这一概念的正式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