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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晏泽正端着茶盏饮茶,听她如此说,对她淡淡一笑道:“梅若那丫头没同你说过么?我是不理政事的。况且,今日不过是闲话而已,孟小姐不用过于谨慎。”
孟知嬅道了谢坐下,告诫自己以后言语需得谨慎。自此言谈便拘谨了几分。
她选好一对耳珰和一只缠枝福纹玉镯,命常妈妈拿出银子做定金。
沈明川忙道:“说好的,这是我赠与孟小姐的见面礼。”
孟知嬅笑道:“就当是我赠于沈大官人施粥的善款,还望沈大官人收下。”
沈明川偷偷看了萧晏泽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笑道:“既如此,小人收下,此钱定用于施舍受灾的百姓。只是,小人还有个不情之请,小人想面见左相大人,陈述在南疆所见所闻,不知孟小姐可代为引荐?”
孟知嬅纤细的手指抚着图册的边沿,慢慢道:“见我祖父有何难的,王爷也可代为引荐吧。”
萧晏泽转动着手中的墨玉佛珠,眼皮都没抬地说:“要本王办事,需得看诚意,他的诚意不够。”
看着沈明川脸上僵住的笑容,孟知嬅轻笑道:“既如此,我回去同祖父说一声,但见不见,在于祖父。”
沈明川起身作揖道:“多谢孟小姐。”
孟知嬅起身告辞,沈明川送到门口,看她上了马车才折身回来,看到萧晏泽往楼上走去,他跟了过去,一面说道:“这孟小姐,似乎意不在新鲜花样的头面,而是南疆之事。”
萧晏泽走上二楼,来到他在珍宝斋待的房间,推开窗望着下面的街道,蒙蒙烟雨中,孟知嬅坐的马车正渐渐远去。
“她贵为相府嫡女,想要怎么样的新鲜头面,说一声,自会有人送到跟前,何苦为了本王的一句话拼得受了伤,她所图的本就不是新鲜的头面花样。”萧晏泽的目光追着马车,雨雾中,马车消失在街角。
“她一个闺中女子,为何对南疆之事感兴趣。”沈明川在他身后的花梨木圆桌坐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道:“但如她所说,孟左相能说百姓社稷之话,确实难得。”
“百姓社稷,百姓即社稷,这是我父皇当年时常说起的,孟左相是父皇栽培起来的,果然不负父皇所望。”萧晏泽回身坐了下来。
沈明川给他倒了杯茶,摇着扇子不解道:“只是这孟小姐,为何在意南疆之事?”
萧晏泽转着手中的佛珠,剑眉微蹙道:“孟左相如果处置不好南疆之事,如今皇兄这态度,只怕孟府劫难重重。孟小姐定是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才会如此在意南疆之事。只是,她此前并不知道你和南疆有联系,就拼着受伤也要本王引荐珍宝斋的老板,所图究竟是什么?”
沈明川思付半晌,摇头道:“这孟小姐的做派,不是一般的寻常女子,我是想不出她要做什么。不过,如果能借着她搭上孟左相,王爷您要在南疆做事,就师出有名了。”
“南疆是我大周南边的门户,当年父皇嘱咐,需得看好门户,蛮夷最小,但他们一旦作乱,北边的戎狄必定会乘机来犯,国之疆土,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才过多少年,父皇的话就被他们抛之脑后,他们只顾自己的私利,大周,已岌岌可危。”萧晏泽冷笑道。
“当年若不是娘娘被困宫中,大周只怕是另有一番天地。”沈明川“啪”地一声收起扇子,脸上浮现不甘之色,又苦笑道:“孟小姐身为女子,还知道家族兴亡唇齿相依,并为之奔走,有些人,连女子都不如。”
“他们安逸太久了,已经不知道身处险境的恐惧感是何等磨人,有些苦头,他们该尝尝了。”萧晏泽捏住手中的佛珠,眸底闪过一丝狠厉。
窗外的雨雾更加浓密,遮天盖地,街上已经看不清远处的行人房屋了。
孟知嬅回到府中,常妈妈过来给她撑伞,春樱知道常妈妈有话说,让到一旁。
“姑娘,您真要向丞相引荐那沈老板么?他同岐山王相识,虽说岐山王不问政事,他到底是皇家人,万一哪天扯出什么,岂不连累丞相?”常妈妈很是担忧。
孟知嬅心中暗叹,同是随伺在旁,所遇所见之人和事,常妈妈都能掂量利害关系,岁月赋予人的不止有年岁,还有阅历。
“我只是向祖父说一声,见与不见,祖父只有定夺。”孟知嬅笑道。
她先去见了母亲,闲话几句,方回到濯音院。
新挑上来的丫鬟夏菱捧着铜盆过来给她洗手净面,说道:“姑娘,杜姑娘吩咐人送来了一个盒子,说是新得的小玩意,送给姑娘,希望姑娘喜欢。”
孟知嬅洗完手,命她拿过盒子。
是一只红木雕花的四方小盒子,孟知嬅打开,里面装着一只南瓜型小瓷瓶,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她拿起瓷瓶抽出纸条,上面的杜梅若的字迹:我没告诉别人,但你得用药,你不用药,我就告诉别人。
孟知嬅忍不住扑哧一下。
她打开小瓷瓶的盖子,一股带着凉意的清淡药香扑鼻而来,里面是浅绿色的半透明药膏。蓝夜给的药带着酒味,孟知嬅用了两次就不用了,所以肩上恢复有些慢。
晚上她沐浴后,命春樱给她抹上那浅绿色的药膏,莹润如玉的肩头,那抹淤青还是很显眼。
春樱仔细地抹着药膏,笑道:“这药想必就是杜姑娘向岐山王问来的,香味真好闻,姑娘那日要是用了这药,想必今日都好了。”
孟知嬅回想起那日拒绝了岐山王的药,如今还是用了他的药,心下觉得自己好没意思。但两次赠药,他都同她见面,却从未说起一个字,想是怕她难堪,岐山王的为人,还是不错的。
只是,皇族中人,所言所行,又有几分可信?
夜里,等到其他人都睡着,孟知嬅来到院中见蓝夜。
“大姑娘,属下今日跟着窦璘,他去了玉清观见了一个人,属下命人跟着那人,那人进城后,进了齐王府。”蓝夜说道。
齐王府,萧容琪。
窦璘私下跟皇后的两个养子都有联系,窦敬这是要广撒网么?
风裹着雨丝扑进廊下,孟知嬅退了一步,避开飘散的雨丝。
“陆右相府可有人跟长平候府有来往?”孟知嬅问道。
“属下跟的这些时日,还未发现。”蓝夜答道。
“知道了,你辛苦了,去休息吧。”孟知嬅向他点点头。
蓝夜退了下去。孟知嬅抬头望着沉沉夜空,如浓墨泼染,不辨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