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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化学中毒的张勇,走访医护人员的叙述,也有发现。
虽然没人记得他的长相,但有个护士记得他的习惯,张勇自打进了疗养院,就沉默寡言,也没朋友亲人来看他,就孤孤单单的。
但是护士见过他休息时候去过十层,而十层都是植物人患者。
但这个行为也不是多罕见,因为疗养院除了精神类疾病患者需要管束外,其他人活动自由,而且多是身体上常年缠绵病痛,抑郁几率很大,所以有些人去看比自己严重的患者,是常有的事,在心理上找平衡。
可这件事却引起了警员的注意,查看了当年十楼都住着谁。
十楼当时住的患者有些这两年已经去世了,还有转院的,剩下有五六个人,警员挨个看了并且排查身份,有一个人没在十楼,可显示人还在疗养院,询问之下才知道被选为了安城医院尹淑芳项目组的志愿者,此时在十二楼上。
而且很巧的,这个植物人孙朋入院的时间和化学中毒的张勇,几乎是前后脚。
警员觉得太多巧合了,亲自上了十二楼想了解一下,结果刚上来,就看到了这场纠纷,还听到有人喊报警,马上亮了身份过去制止。
可到底是老太太,哪怕警察来了,照样什么都不在乎,胡搅蛮缠。
哭天抢地不说,还冲着所有人不注意冲进病房把他儿子的管拔了,要带她儿子走,说他们都是谋财害命,都是和她儿媳妇一伙的。
她这个动作太出人意料了,以至于谁都没反应过来,也没拦住,关键是谁能想到呢?
结果这一拔,那边检测仪迅速报警了,罗尼斯气的赶紧叫人抢救,尹淑芳等人正好赶过来,赶紧进去抢救。
那老太太也傻了,只知道哭,这边警员一边安抚着老人,一面和护士了解这个志愿者孙朋的情况,结果越听越觉得有问题。
原来这患者孙朋也是化学中毒被送进来了的,只是他中毒比较深昏迷了,可登记上孙朋和张勇却是分别送来的,因为症状相似,医院后来去核实,张勇才说他们是一起中毒的,可那之前为什么不说?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这个昏迷了的志愿者孙朋,以前的护工是邹雪梅。
小警员马上觉得不对劲,赶紧给陈立打电话,因为那边抢救室情况不妙,植物人孙朋怕是要不行了。
警方刚查到这,这个人就要不行了,虽然一直昏迷是植物人,但这临床实验很大可能会让他醒来,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人要出事,作为刑警觉得这巧合,太让人怀疑了。
而且还是被自己亲妈作闹死的,这种几率多大,让人不得不怀疑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陈立和纪莫年赶到时,十二楼气氛沉闷,只听着那老太太趴在警员怀里大哭,还大骂自己儿媳妇,骂他们草菅人命,气的一边护士都发抖,忍不住说两句,“你儿子好好地,本来还有醒过来的希望,结果你不顾你儿子死活,还敢拔管,我看是你这老太太活腻了,想带儿子一起走吧。”
结果护士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老太太哭的更凶,又开始有新的一轮谩骂。
陈立过来看了现场,和小警员了解情况。
纪莫年则站在陈立身后,看到那边罗尼斯和华瑶都受了伤,刚包扎好正在做笔录,微微皱眉。
华瑶看到了他,但很快移开了视线。
陈立则是了解情况后,拿过那个志愿者孙朋的资料,“孙朋以前的护工是邹雪梅?”
“对,但是没多久邹雪梅就去世了,就又找了别的护工。”
找护工交住院费的,甚至这次志愿者申请签字的,都是这个孙朋的妻子江绵。
“他妻子在哪呢?”
“医院已经通知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正说着话,就见一个中年微胖妇女急茫茫的跑上来,一个劲询问她丈夫有没有事。
结果那老太太看到女人,竟然不顾一切上去揪住女人头发,又打又骂,现场乱成一团,警员护士拉架,可到底都有所顾忌,毕竟现代社会谁敢动老太太,现场混乱一片。
陈立火上来,大喊一句,“都他么给我住手,警察在这呢,还敢上手?”
陈立直接过去把老太太拎起来,拿出手铐就给她拷在了暖气管子上,毫不留情。
并且在老太太大骂前,眼神极冷,“妨碍公共秩序,涉嫌谋杀。”
老太太一下就吓到了,她平时就仗着自己年纪大,撒泼打滚别人不敢动,派出所的也拿她没办法。
可此时陈立眼神带着极强压迫感,别说那个老太太,周围的人都一瞬间安静了。
那老太太反应过来后就委屈的哭了,可也没有人上去安慰,她的做派就是粘包赖,谁敢管她。
陈立则是脸色阴沉的扫了一眼周围的医护和警员,“一个个的,一个老太太摆不平?这有摄像头,还怕她讹上不成?真他么丢人。”
这话一出,不少人脸色黑的黑红的红,都看出来陈立是真匪气,谁也不敢造次了。
陈立也知道适可而止,指挥着警员继续盘查,自己则亲自给那个志愿者孙朋的老婆,做了的笔录。
空的病房里,孙朋老婆眼圈发红,头发刚才被婆婆抓乱了,脸上还有指印,一直在哭,女警帮她披上外套,拿了热茶,半天她才缓过来。
陈立没直接问案子的事,而是打量着她,看起来就是那种很敦厚的中年妇女,“你和你婆婆关系不好?”
一说这个孙朋的老婆眼泪下来了,“当初他儿子娶我时,她就不同意,后来我俩一直没孩子,她又窜的孙朋和我离婚,但孙朋对我好,我这辈子没遇到过对我这么好的男人。
本以为能白头到老,结果前两年他突然出事了,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妈恨死我了,我平时除了逢年过节送点东西,几乎不敢和他妈见面,他妈就觉得我是扫把星,他儿子出事就怨我。”
说着那中年妇女又哭起来了,真是无尽的委屈,等她哭的差不多了,陈立继续,“你婆婆今天来,你不知道?”
孙朋老婆摇头,“我真不知道,我压根不敢和她交流。而且她就是嘴上说对她儿子多好,她儿子自从住进疗养院,她钱不拿,人也不来看,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来了,我根本没和她说做了临床志愿者的事。”
“这么大的事,你不和你婆婆商量一下?”
“她平时就知道打牌,要么就是要钱,我每月给她生活费,她嫌少张口就骂,我要不是看她是孙朋的妈,我早不想管她了。她什么都不懂,之前我说没钱给那么多,她甚至说过孙朋反正醒不了,不如回家养着,还说我给孙朋找护工浪费,就该我伺候。
可我上班,我那点工资要交住院费还要养她,平时下了班我就去干洗店打工,根本没时间。
而且,自己照顾不懂按摩,照顾不好,人家专业的护工会推拿,不会让患者肌肉萎缩或者褥疮,我希望孙朋好受些,有一天能醒过来。”
说到这,她眼泪根本止不住。
“所以你婆婆不知道你申请了志愿者的事?那她怎么今天过来,还说你要害死她儿子。”
孙朋老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压根没和她说,她平时也不关心,只偶尔过来。
是不是今天她来了知道了,所以来闹,还有啊,这实验很好,医生都说有希望醒来,我不明白,就算我没告诉她,她知道了,不该觉得幸运高兴吗?这志愿者多难申请,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
也不知道她听谁瞎说的,我刚才了解到,她和人家医生都打起来了,说人家谋财害命,我也不知她为什么这样说。”
孙朋老婆看来是真不知道婆婆为什么突然来闹,此时更担心的是打了医生,实验会不会把她丈夫踢出去,前几天医生还说,记录的脑电波反应说明人醒来的几率大。
她当时还觉得看到了希望,没想到婆婆这一闹,不仅踩灭希望,也许人都会直接没了,想到此,孙朋老婆一阵绝望。
好在笔录做到一半时,有警员进来说孙朋脱离了危险,他老婆才长舒一口气。
陈立则示意小警员带人去审问那个老太太,他有种感觉,那老太太没准是被人指使的,目的不详。
但这个节骨眼上,出这档子事,绝对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