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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老臣以为……”陈大儒捋了捋花白胡须,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文化复兴,当以传承为重。儒家经典,乃是我朝文化的根基,万万不可动摇。创新固然重要,但不可偏离正道,否则便是舍本逐末,后患无穷啊!”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大殿内回荡。我微微皱眉,心中明白他的顾虑。儒家思想固然博大精深,但过于强调传统,也容易导致文化的僵化。
“陈大儒所言极是,”我斟酌着语句,试图找到一个平衡点,“传承与创新,如同车之两轮,鸟之两翼,缺一不可。我们既要继承先贤的智慧,也要勇于开拓,推陈出新。”
我的目光转向吴画师,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画家,一直致力于将西方绘画技巧融入到传统的山水画中,他的作品也因此备受争议。
“吴爱卿,你来说说,在绘画方面,你有什么想法?”我问道。
吴画师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艺术当随时代而变,方能焕发出新的生机。我朝的绘画,固然底蕴深厚,但近年来却鲜有突破,究其原因,便是缺乏创新。微臣不才,愿尝试将西方的绘画技巧融入到我朝的传统绘画中,创作出既有传统韵味,又具时代气息的新作品。”
“大胆!”陈大儒听闻此言,顿时拍案而起,“绘画之道,讲究的是意境、气韵,岂能随意添加那些奇技淫巧?你这是对传统文化的亵渎!”
吴画师也不甘示弱,反驳道:“陈大人此言差矣!艺术本就应该百花齐放,如果一味地墨守成规,那和停滞的池水有什么区别?”
“你……”陈大儒被他的话语激怒,指着吴画师,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文化复兴之路,注定充满荆棘。如何平衡传统与创新,将是我面临的一大难题。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乐师,忽然起身,向我行了一礼。
“陛下,”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微臣有一曲,想献给陛下……”李乐师得到我的首肯,便吩咐弟子取来乐器。琴瑟琵琶,编钟排箫,各种传统乐器一一摆放整齐,我认出其中几样是来自西域的,心中不由对李乐师即将演奏的曲目更加期待。
悠扬的乐声响起,时而如高山流水般清澈,时而如金戈铁马般雄浑,正是皇家乐坊的拿手好戏《盛世华章》。然而,正当众人沉浸在这恢弘的旋律中时,乐曲的风格却忽然一转。急促的鼓点,跳跃的音符,带着几分异域风情,与之前的典雅庄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这是何等怪异的曲调!”一位老臣忍不住低声惊呼,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种“离经叛道”的音乐难以接受。
陈大儒更是吹胡子瞪眼,指着李乐师怒斥道:“李大人,你身为皇家乐师,不思传承我朝雅乐,却演奏如此靡靡之音,成何体统!”
李乐师不慌不忙,待一曲奏罢,才缓缓起身,向众人行了一礼。“诸位大人,微臣这首曲子,名为《融合》,正是想将西域音乐的元素融入到我朝的传统音乐中,创造出一种全新的音乐风格。”他顿了顿,目光坚定,“音乐之道,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固守传统,固然重要,但也要与时俱进,才能不断发展。”
他的话语引起了一阵骚动,支持者和反对者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正当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周诗人,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向我行了一礼,从袖中抽出一卷书简。“陛下,”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微臣有一首新作,想献丑了。”
我示意他开始,周诗人深吸一口气,开始吟诵起来。他的诗歌,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严谨的格律,却充满了对现实的思考,对未来的憧憬。然而,他的声音刚落,便有大臣站出来指责道:“大胆周诗人,你这是何等歪诗!毫无章法,毫无意境,简直是对我朝诗歌的亵渎!”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文化复兴之路,远比我想象的要更加艰难。就在这时,一直坐在角落,仿佛事不关己的孟高僧,缓缓起身,向我走来……
孟高僧双手合十,向我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却透着一股坚韧:“阿弥陀佛,陛下。老衲以为,佛法如水,器皿万千,皆可盛之。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无论形式如何,只要能弘扬佛法,教化人心,便是善举。”
他的话语如同醍醐灌顶,让我心中一亮。是啊,文化传承的形式可以多样,为何一定要拘泥于传统?李乐师的创新音乐,周诗人的新体诗歌,不正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发展和突破吗?
我环视四周,那些原本面露愠色的老臣们,此刻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沉思。
“陛下,”一直沉默的吴画师突然站了出来,将手中一幅画卷缓缓展开,“这是微臣的新作,还请陛下指点。”
我定睛一看,只见画卷之上并非传统的山水花鸟,而是一幅描绘市井生活的画卷。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时代的精神。
“好!”我忍不住赞叹出声,“吴画师的画作,既有传统技法的精妙,又充满了新意,这才是真正的雅俗共赏啊!”
吴画师的话仿佛打开了闸门,大臣们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有人支持创新,认为只有不断发展才能保持文化的活力;也有人坚持传统,认为经典不可随意颠覆。
我安静地听着,心中却越来越清明。文化复兴,不是简单的复古,也不是盲目的西化,而是在传承的基础上,不断创新,不断发展。
如何才能在传统与创新之间找到平衡?我陷入了沉思。
这时,一直站在我身旁的甄有才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暖,仿佛在告诉我,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我。
我深吸一口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传令下去,”我朗声说道,“三日后,朕要在金銮殿……”
“传令下去,”我朗声说道,“三日后,朕要在金銮殿上举办一场文化辩论大会!”
我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荡,大臣们面面相觑,窃语声渐渐响起。
“文化辩论大会?”陈大儒捋着胡须,眉头微皱,“陛下,老臣斗胆问一句,这辩论大会,是要辩论何事?”
“自然是辩论这文化复兴之路该如何走下去!”我语气坚定,目光扫过众人,“传统与创新,并非水火不容。我们要如何在传承的基础上推陈出新,如何让古老的文化焕发新的生机,这才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
“陛下英明!”吴画师第一个站出来响应,“微臣认为,艺术当随时代而变,只有融入时代气息,才能创作出真正打动人心的作品!”
“吴画师此言差矣!”一位老臣反驳道,“自古以来,规矩不可废,经典不可弃!若是人人都追求标新立异,岂不是乱了套?”
“李大人此言也不无道理,”周诗人站出来说道,“但墨守成规,固步自封,只会让文化失去活力,最终走向衰亡。”
一时间,金銮殿上你一言我一语,辩论之声此起彼伏。我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感到无比欣慰。
这才是真正的百家争鸣!
这场辩论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散去。而我,则在甄有才的陪伴下,回到了御书房。
“怎么样,有才,你觉得这场辩论如何?”我笑着问道。
“精彩,实在是精彩!”甄有才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臣从未见过如此激烈而又充满智慧的辩论,每一位大人都引经据典,各抒己见,真是让臣大开眼界!”
我点点头,心中却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
“传令下去,”我对着一旁的侍女吩咐道,“明日早朝,朕要宣布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