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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曜接过那个药包，前后翻看了一遍，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红眼狐狸的图案，几下打开药包，递给一旁的蓟恒，问道：“是不是那味药？”
蓟恒接过，又从怀中取出另一个药包，对比了一番，点头道：“是。”
“骆东家，他没有说谎。”沈曜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此物乃是蚀神花的花汁制成的，毒性比蚀神花的种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服下此物，无论武功多么高深，最多只能活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药石无医，必死无疑。”
“你为何会有蚀神花的种子？”被沈曜敲桌子的声音敲回魂的苏洛听完沈曜的话，看向老乞丐。
“我是岭南人，当年那场人祸的幸存者，几经周转，流落京城，却因年岁已高，只能乞讨为生。那些蚀神花的种子是我从岭南带出来的，这是想在必要时保住我们爷孙俩的命……”老乞丐说完，抹了把眼泪，颤颤巍巍地走到小男孩面前，一把抱住他，“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臭小子，又不听话……”
“方才为何不说明？”苏洛皱着眉。
“不管怎么说，我都害人了。做错了事，便要承担做错事的代价。”老乞丐带着小男孩朝苏洛跪下，“他叫墨白，是我墨家的独苗，以后便交给骆东家管教，还望骆东家悉心教导，莫要嫌他蠢笨，老朽在这里给骆东家磕头了……”
“爷爷！”墨白大声喊道，“爷爷难道不要小白了吗？”
“小白，爷爷做错了事，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陪你了，你要乖乖听骆东家的话，好好读书，将来才能出人头地。”老乞丐皱巴巴的手抚上了墨白的小脸，“你切记住，此次是爷爷做错事，坐牢是应该的，骆东家是咱家的恩人，你不可怨恨人家。”
墨白拼命地摇头：“我不要和爷爷分开，我不要和爷爷分开……”
说着，他又一次爬行到苏洛的脚边，边用力磕头边大声道：“求东家开恩，不要送爷爷去坐牢，求东家开恩，墨白愿意为东家做牛做马，求你了，骆东家，呜呜……”
苏洛于心不忍地挪开视线，看向沈曜，道：“楚王殿下熟知律法，不知以这老丈的所作所为，该如何判？”
“他既是被利用的，又并非是真心想要置人于死地，刑罚倒是可以酌情减轻。若能取得受害人的谅解，量刑还能更轻些，甚至可以不用坐牢。”沈曜瞧着苏洛嘴硬心软的模样，不由得唇角微勾。
苏洛弯下腰，再次扶起小男孩，问道：“可听懂了？”
小男孩愣了下，脑海中闪过最后那句“若能取得受害人的谅解，量刑还能更轻些，甚至可以不用坐牢”，眼睛瞬间亮起，大喊一声“听懂了”，转身立刻跌跌撞撞地往外冲去。
苏洛瞧着这背影，忽而笑道：“老丈将这孩子教得极好。”
既孝顺，又勇敢，脑袋瓜子还很灵活，有孙如此，他的晚年算是有保障了。
“东家谬赞了。”老乞丐不放心地频频往外看去。
“地上凉，老丈快些起来吧。”苏洛说道，指挥一旁的镖师去扶老乞丐，“快将他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