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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京兆府的马车上。
苏洛翻看着沈曜带来的折子，里面有宋留群以及宋家的种种罪行，有宋留群的陈世美事迹，奏折的最后还附有一份宋留群签字的认罪书。
合上奏折，苏洛抿唇道：“李家这些年当真是作恶多端。”
仗着李咏是吴王的亲信，李家的男女老少或强抢民女为妾，或霸占百姓入地，或当起了欺男霸女，横行街道的恶霸，就连李家的下人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苏洛叹了口气，道：“李淑蕊麻烦大了。”
“除了李淑兰，李淑蕊和李成华并未犯下恶行，做这些事的大部分都是李家旁支，以及李家的姻亲。”沈曜道，“受牵连是一定的，但李咏如今是俞州巡抚，且功绩还算不错，这些事多少都有吴王的影子，父皇不会太过怪罪他们兄妹二人。”
“这样也好，把娘家清理干净了，李淑蕊也能过得自在些，只是她的婚事只怕会比之前更艰难了。”苏洛呼了口气，“这世间对女子当真是苛刻。”
沈曜不欲就此事多言，便摸摸她的头，轻抚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一时间马车陷入静寂中。
马车外。
学武一声悠长的“吁”，停下马车，道：“三姑娘，楚王殿下，京兆府到了。”
扶着沈曜的手下了马车，苏洛抬头看了眼京兆府气势威武严肃的牌匾，转头对沈曜扬起笑脸，道：“阿曜，走吧。”
汤元洲今日一大早就在京兆府等着了，只是等到他把公务都处理完了，苏洛都没来。
正当他以为苏洛不会过来了的时候，衙役来报，说苏洛和沈曜已经快到公堂了，汤元洲连忙赶往公堂。
紧赶慢赶，终于敢在苏洛和沈曜到达公堂前，先一步在大堂门口站定。
远远的瞧见苏洛和沈曜，汤元洲深呼吸一口气，迎了上去，先是朝沈曜行了礼：“见过楚王殿下。”
又转头看向苏洛，汤元洲笑道：“今日大雨瓢泼，三姑娘受累了。”
苏洛摇头一笑：“汤大人客气。”
“下官这就带你们去见司空大人？”汤元洲试探地说道。
“走吧。”沈曜道，伸手握住苏洛的手，同她并肩往大牢走，“有宋留群的事在前，司空牧想要翻案就容易多了。”
突然听到沈曜如此说，苏洛诧异转头看向沈曜，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走在前面的汤元洲身上，瞬间明白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汤元洲听的。
眼珠子转了转，苏洛闷声道：“单靠大理寺的弹劾，只怕不够。”
“御史台的御史也会有人站出来。”沈曜的大拇指轻轻摩擦苏洛的手背，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不必担心，就算不够，我会再想办法。”
话音未落，便听走在前头的汤元洲说道：“楚王殿下，不知可有下官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顿了顿，他补充道：“下官经办的案件里，也有几桩案子和宋大人有关的，不知可否派上用场？”
上钩了！
苏洛和沈曜对视一眼，苏洛眉眼微弯，道：“那就劳烦汤大人把那几桩案子的卷宗拿出来让我们看一下，有没有用，立刻就能知晓。”
“稍后便去。”汤元洲说着，带他们下了京兆府的大牢。
领着他们来到关押司空牧的大牢前，打开了门锁，看着苏洛和沈曜进了牢门，他没有跟上去，而是笑道：“下官去给二位取卷宗。”
送走了汤元洲，苏洛和沈曜的目光才落在了司空牧的脸上。
此时的司空牧比之前苏洛见到的时候更圆润一些，面色也是极好的。
“看来汤元洲不把司空大人养得不错。”苏洛笑着揶揄道。
闭眼假寐的司空牧听着这声音只觉得耳熟，等到想起来的时候，“蹭”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
“苏三姑娘？！”司空牧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很高兴司空大人还记得苏洛。”苏洛笑道，和沈曜在大牢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坐下。
司空牧缓缓迈步走到苏洛的对面坐下，懊恼地道歉：“抱歉，腿麻了……”
“司空大人年纪大了，可要多多注意身体。”苏洛朝他笑了笑，倒了杯茶水，推到他面前，道，“明日是个机会，如果能成，你明日便能沉冤得雪，从这座牢笼里走出去。若没能成，便只能再等机会了。”
司空牧笑道：“不急不急，草民相信，只要有您二位在，沉冤得雪的是早晚的事。”
“不急吗？”苏洛挑眉，突然想皮一下，遂对沈曜说道，“阿曜，司空大人说他不着急，不如再等等，等证据再齐全些再……”
“不不不不……”闻言，司空牧惊得肝胆俱裂，“不能再等了，楚王殿下，苏三姑娘，真的不能再等了……”
苏洛的笑容瞬间如向日葵般绽放。
沈曜亦笑了，摇着头刮了刮苏洛挺直的鼻梁，声音难掩笑意，道：“调皮。”
又转头和司空牧解释道：“洛儿是跟您开玩笑呢，并非有意拖延。”
司空牧轻抚着胸口，重重地吐了口气：“可吓死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