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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朗看着坐在葡萄架下的陈葭,她正在煮茶,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渡了一层光晕,让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温暖。他的心,不可抑制地动了一下。
他和她一年多的书信往来,虽然一直是探讨陈家灭门惨案的细节,但是志趣相投、心意相通的感觉让他沉醉。他默默地喜欢这个笔友,只可惜,她已婚,而他不能越雷池一步。
卫朗默默地叹了口气,陈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陈珏知道卫朗暗恋陈葭,可是,他并不想撮合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就是排斥这件事,所以,他宁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陈葭听到动静,她端着一杯安神茶走向陈珏,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她握紧他微微颤抖的手,“安神茶可以让你止住颤抖,别怕,一切会过去的。”
陈珏斜了一眼卫朗,卫朗的脸色有着一丝失落,陈珏手抖的弱了点,他竟然有一点舒心的感觉。
皇宫内,皇帝决定给陈珏恢复赵国公陈昌辉独子的身份,并将赵国公的爵位传给他。
皇帝还没起事前,他一直住在陈昌辉的家里,陈昌辉不仅是皇帝的师父,也是皇帝的养父。后来,皇帝起事,陈昌辉成为皇帝的投资人兼元帅。8岁的陈珏被丢在家里,自此陈珏便没见过皇帝。
要真的论起来,皇帝也是他半个义兄,而且是感情甚好的那种。
陈珏跪在地上,他恳切地说道:“陛下,阿姐命苦,杨修竟然想贬妻为妾!他欺人太甚,阿姐又所嫁非人。求你赐和离书。”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告诉杨修,除非陈葭愿意做妾或和离,否则杨修不能娶司马菲儿。他本想这是杨修的家事,他没必要参与,却没想到陈珏这样在意陈葭的婚事。
皇帝看向陈葭,既然陈葭才是苦主,他得问问陈葭本人,“陈葭,你怎么想?”
陈葭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珏,她本想自己提出口,没想到阿珏先她一步,既然奸细和死士全部被清除,阿珏生命无忧,她也算是对师父有了交代,往后余生,她想为自己而活。
陈葭恭敬地跪拜皇帝,声音恳切,“陛下,我与杨修本没多少情感,如今他移情他人,我也不愿留在杨家自取其辱,请您赐和离书。”
皇帝看了一眼落寞的陈葭,再看看执着的陈珏,叹了口气,“罢了,你这婚事,朕也看走了眼,既然两人合不来,就不要硬凑合。”
陈珏跪在地上,对皇帝再次恳切地说道:“陛下,您赐给姐姐的嫁妆是赵国公府给他的,请你准许她带走赵国公府的东西,让姐姐和离后有钱傍身,又有立足之地。”
皇帝指了指陈珏,他看出了陈珏眼中的算盘,但是……皇帝看了一眼陈葭,陈葭似乎并未觉察到……哎,他也不好直接点明,既然阿珏有这想法,他顺水推舟也罢。
“明日,朕下旨到杨家。”
陈珏先行告谢,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多谢陛下。”
“你呀,比陈葭还积极。”
“她是我姐,我肯定上心。”
卫朗垂下头,他交握在前的手微微紧了紧,也许……陈珏不仅是弟弟。
陈葭致谢皇帝,她并不想深究陈珏什么想法,反正,能跟杨修一刀两断就是她最想做的事。
回到杨家,陈葭和陈珏才来到大堂,一封信直接砸向陈葭,陈葭侧身躲开。
其实,她12岁开始就跟着师父陈昌辉东征西伐,15岁开始就在军中带着11岁的陈珏学习行军作战。
她以前为了阿珏的安全,只能装作是礼部尚书不知武艺的女儿,现在……她不打算装了。
杨修虽然对陈葭闪躲的身手微微起疑,但是他被愤怒支配了情绪,他握紧手里更多的书信,地上一堆被他攥成麻团的信。
杨母指着陈葭的鼻子大声说道:“陈葭,你是已婚宗妇,怎么跟外男书信!你写的这些都是什么?啊?你还敢在后院讨论官场,你不想活了,就要拽着我们全家下地狱吗?”
陈葭疑惑地看着杨母,书信?卫朗给她的书信都是绝密,她都烧毁了,怎么会留有……等等……卫朗不仅会给她写一些探查案子的信,也会逢年过节写一些问好的信。
陈珏张开手,挡在陈葭的面前,他脸上有一丝微怒,“老夫人,嘴下留情,阿姐可不是不懂分寸的人!”
老夫人看到在家里白吃白喝的陈珏就来气,陈葭这个小气的儿媳妇,给她和女儿的吃食、衣衫都不如陈珏好。陈珏算什么?他只是一个终究要走的外人,他凭什么拿她儿媳妇的钱,混吃混喝,还吃的喝的都比她好?
老夫人早就忘了,那是陈葭的嫁妆,陈葭想给谁就给谁。
老夫人用拐杖重重地砸了下地面,气愤地说道:“你姐将你这个拖油瓶、扫把星带回我们杨家,她哪里懂分寸?还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吃着我家的饭,拐着你姐跟外男鬼混!你败坏我们家门风,还有脸在这里跟我这个老婆子说三道四!”
陈珏虽然生气,但是他微笑着看向老夫人,“你吃儿媳妇嫁妆,真是吃得理直气壮,论脸皮厚,我不如你。”
陈葭将陈珏拽在身后,她对着陈珏微微摇头,抬起头看向杨修,完全无视不懂恩义的老夫人,“杨修,玩这一出,你想做什么?逼我自贬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