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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鼓声声,旌旗烈烈。
为了让这次的祭天显得庄重,皇上特意设在了广寒殿,此处宫殿位置极高,仅次于前朝大殿,平日只在一些重大的节日和庆典的时候才开放。
苏姚随着众人走上台阶,抬眸望去,便看到高高的炉鼎被供奉在大殿门口,炉鼎前面放置了香案,香案上放着她们之前抄写好的佛经。
皇上和太后一步一步的登临祭台,苏姚随着百官们一同叩拜。
礼官高声唱喏的声音不住的响起,有风吹来,带起一阵阵说不出的寒意。
跪了将近两刻钟,才终于等到皇上将香火插入炉鼎。
高台上的香火燃烧的旺盛,隐隐的檀香夹着一股酸涩之气随风吹来,嗅到这股味道,苏姚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睛:珍妃果真是这个打算,那就有好戏看了!
敬天已经结束,珍妃被魏嬷嬷扶着上前。
她恭敬的跪在了太后的面前,规矩周全的行礼叩首:“为了给妾身和腹中的孩儿祈福,劳动的太后亲自登上高台,臣妾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太后面上笑容慈和:“你现在可是带着伤身子,万万不可劳累,快些起身。其他诸多事宜不必多想,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平安的为皇上诞下一位皇子,只要你将腹中的孩儿照料好,便是我大安朝的功臣,皇上觉得哀家说的可对?”
皇上微笑点头:“太后言之有理,珍妃快些起身吧。”
珍妃站起身来:“这一次的祈福,不仅要多谢皇上和太后,还要感谢安平郡主、明珠郡主等人,若不是她们不顾辛劳,每日按时的来帮我抄写佛经,今日这供奉的经文恐怕都凑不齐。臣妾想着这些佛经下了祭台之后,便送到万华寺去,请慧然大师帮着念经供奉,由此也算是有始有终、圆圆满满了。”
“好,还是爱妃想得周到,朱崇,让人护送着将佛经送到万华寺去。”
“是。”朱崇连忙吩咐一旁的内侍小心翼翼的将佛经收拢起来。
皇上正要带着众人向回走,忽然听到啊的一声惊叫,而后帮着收龙佛经的内侍便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满面冷汗瑟瑟发抖。
皇上眉心一皱,看着佛经滚落在地上,顿时勃然大怒:“这些个没用的奴才!竟然连几卷佛经都收拢不好!直接带下去!”
“那些佛经……都是血……皇上……”
朱崇厉喝一声:“放肆,圣驾在前,岂敢胡言乱语!”
“皇上,奴才等人没有胡言乱语,请您细瞧……那些佛经上殷红一片,真的是血迹!”
皇上的神色惊疑不定,转头示意一旁的朱崇上前查看。
朱崇走上前去,低头看了一眼之后,顿时骇得面色发白,向后退了两步才定住了神情,上前对皇上禀报:“皇上,那佛经上的字迹全部变成了红色,且隐隐的真的像是有血迹渗出……”
皇上的眉心顿时皱成了一个川字,一旁的太后面色发冷:“好端端抄写的佛经怎么会变成血书?这佛经染血可是大大不吉利的事情!”
珍妃抬手捂着胸口,似乎受到了惊吓,一旁的魏嬷嬷不住的开口安抚着她:“娘娘莫急,不过是一卷佛经,不碍事的,兴许是抄写的时候出了岔子……”
听到这话,皇上转头问道:“染血的佛经是谁抄写的?”
“回禀皇上,看字迹……应该是昭华郡主。”
“沐凝华?”皇上眼神一凛,眉眼之间不悦到了极点,怎么又是她?之前的乞巧宴上刚刚出了事,如今的中秋节敬天祈福,竟然又将她牵扯了出来,“沐凝华何在?”
“宣沐凝华上前!”
听到宣召声,苏姚缓缓的站起身来,而后整理了一下裙摆迈步走向高台:“臣女沐凝华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看到苏姚,太后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沐凝华,这卷佛经可是你抄写的?”
朱崇已经拿着佛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苏姚抬头扫了一眼,面上慌乱之色闪过,连声开口解释:“回禀太后,这卷佛经的确是臣女抄写的,不过臣女抄写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这突然之间字迹就变红了呢?”
“抄写佛经贵在诚心敬意,你在为珍妃抄经祈福的时候,可有做到这一点?”太后神色庄严。
苏姚连忙点头,面上的惶恐之色更重:“请太后明鉴,臣女每日抄写佛经之前都沐浴焚香,抄经之时更是每写一句便为珍妃娘娘祈福一声,一应规矩更是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若是你真的如此诚心,那这佛经好端端的为何染上了血迹?”太后声音冷凝。
苏姚心中暗自冷笑,这太后几句话就暗示了是她抄经时心不诚,才导致了这佛经出现变故,如今还装模作样的来询问她?不就是想要借此来置她于死地吗?偏生要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可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苏姚连连摇头,面色苍白一片:“珍妃娘娘,臣女每日里抄经的时候,您身边的魏嬷嬷可是看在眼中的,臣女真的是诚心敬意……”
珍妃扫过佛经,面上带着几分柔弱,开口之时语气惶恐不安:“皇上,这佛经是为了给臣妾祈福的,如今好端端的染了血,臣妾腹中的孩子可会受到影响?”
皇上最在意的便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顿时更加旺盛。
这时又偏生有臣子开口进言:“皇上,这昭华郡主出身于荣王府,这荣王妃便是对上天不敬之人,即便是昭华郡主已经和荣王府割裂,可说到底身体内还流着她的血脉。上天授意佛经染血,说不得便是因为此事的缘故。”
“张大人所言有理,自己的生母被杀,这位昭华郡主必定心存怨怼,又如何能够诚心敬意的为珍妃娘娘和她腹中的孩子祈福?”
自然少不得有人将楚非衍牵扯进来。
“丞相大人,昭华郡主虽然是您的未婚妻,但是这件事情牵扯重大、影响恶劣,希望这一次您能够秉公处理万万,不要再包庇他人。”
“是啊,还请丞相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个人的情感,而置整个大安朝的江山社稷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