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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怨儿臣,未能早早告诉父皇,才让父皇与贵妃娘娘白费心思。”越青君面上生出一丝歉意。
章和帝摆手:“这怎么能怨你。”这种事谁想跟人说。
要怪也该怪贵妃,老六又不是她儿子,瞎操什么心,老六想娶妻不会自己说吗,这下倒好,害得老六还要自爆揭短。
“烦请父皇帮儿臣婉拒贵妃娘娘的好意,儿臣虽不想辜负娘娘,却也不想害一无辜女子。”
章和帝点头应下,“朕知道了。”
他十分大方地同意了自己帮忙带话的事,并且十分能理解越青君不想亲自同人说的想法。
章和帝还是很厚道的,没有要将儿子不行这种事昭告天下,然而他这宫中又不止他一双耳朵,尤其两人说话时也没避着别人,宫中向来又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不出一日,消息便在后宫传了开来。
到了第二天,便是朝野上下都知道了。
原来品性皆优,完美无缺的六殿下,竟有如此暗疾。
文贵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她的计划失败了,不对,好像也不算失败。
她本就没想真安排个六皇子妃在越青君身边,知道越青君必定会拒绝,因此她提前让人准备,就等着越青君拒绝后,宣扬一下对方身体不行,子嗣艰难等消息。
若越青君有意争夺皇位,仅仅这一条便足以让他离皇位从很近变成了最远。
然而她如何也没想到,都不需要她出手,越青君便自掘坟墓,主动暴露自己不行,无论是否为真,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别怪别人当真。
自掘坟墓至此,贵妃也就不计较对方没有按自己计划来的事。
但该做的还是得做,等越青君偶然上街时,就见茶馆酒肆,大街小巷都有关于自己的流言。
吕言凝眉出声:“殿下,可要奴婢查查?”
越青君摆摆手,示意不必了,“左不过就是那些人。”
他在茶楼选了个地方坐下来,听着前后桌都在聊关于自己的事,虽有同情,但更多还是看富贵人家笑话的语气。
吕言听得额头冒汗,倒是不担心这些人的安全,只是担心这位爷回去后会不会把自己给气病。
作为越青君的身边人,他倒是知道流言是假的,但是也说不好上次的药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且这么多年以来,殿下确实非常清心寡欲,身体不如常人康健,因而他猜测,即便流言为假,但力不从心应当还是有的,若是这些话被对方放到了心里去,来个郁结于心怎么是好?
跟随主子,不仅要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还要时刻担心主子一不小心中途挂掉,再没有比他更惨的人了。
越青君却并未如他想的那般心生郁气,甚至还微微勾唇,露出个浅浅的笑容,“能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一桩谈资,也算是娱乐百姓了。”
无母族,无妻族,无子嗣,恭顺谦卑,忠孝两全,连健康的身体也无,世上还有比他更值得信任的儿子吗?
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亲爹了啊。
正如越青君所想,假装在家自闭了两天,之后不久,便得到章和帝的宣召,越青君进去时,对方正在批阅奏折,却并未让他回避。
越青君自觉坐远了些,没有丝毫要看奏折的意思,静静坐了半个时辰。
还是章和帝率先坚持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好似才发现越青君在这里。
“老六来了,怎么没人提醒朕?”
“与他人无关,是儿臣见父皇批阅奏折,不愿打扰。”越青君笑着道。
张忠海没说自己提醒了,只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奴婢该死,让六殿下久等。”
章和帝摆摆手:“好了,让人上热茶,老六不能喝冷的。”
简直笑话,御书房的茶何时冷过。
张忠海没说什么,反而亲自下去准备。
章和帝写奏折写得心烦,对越青君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等到越青君走近,章和帝才将手里一本奏折递给他,“朕看得头疼,你读给朕听。”
越青君面露犹豫,看了章和帝一眼,似乎想要询问,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只听话地接过,“儿臣未写过奏折,读得慢些,父皇莫要嫌弃。”
章和帝眼中显露出满意。
孝顺,聪明,体贴,听话,不多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君父的命令从不质疑,如此好用顺手的工具儿子,谁又会不喜欢呢?
反正章和帝不行。
流言还在传,但无论是当事人还是幕后之人都未再关注。
唯有一个人,仍旧踟躇无措。
宁悬明想了好些天,仍是没想明白,自己若是因此事前去关心,究竟是算是友人间的寻常关怀,还是纵容越青君遐想,给他希望?
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么为难的问题。
情爱二字,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