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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写宁悬明。
具体起因越青君已经不记得了, 但他仍然记得,最初构思这个人的时候, 他就想将一切自己没有的, 优秀的品质都放在这个人身上,他想看看,这样一个人, 身处在难以容纳他的世界中, 会是什么样。
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是为宁悬明存在, 因他而生。
当这个世界仅仅存在于越青君笔下, 一切由他设定由他修改时, 越青君就觉得宁悬明已经足够好了。
但如今当他进入这个世界, 当世界不完全由他掌控, 当这个人从笔下化为现实, 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个人可以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越青君演的是假的,可卫无瑕是真的, 若没有越青君, 宁悬明与卫无瑕, 就是他笔下最美好, 最完美无缺的一对,在这个世界,胜过万千夫妻。
没人不爱光明。
明月配无瑕, 就是世间最无瑕的光明。
越青君拥着身前人, 险些失控, 还是一抹血腥味提醒着他的理智, 渐渐清醒。
他结束了这个情难自禁的吻, 手却并未松开放下,而是改吻为抱,微微侧头轻靠宁悬明左颈,微微急促的喘息带着热烈,然而说话的声音却又十分含蓄羞怯。
“悬明并未推开,我是否可以认为,悬明已经与我有几分倾心?”
宁悬明面上难得有几分热意,却还是微微退开,未去看他,“只是不想让殿下手伤加剧。”
越青君笑而不语。
将手臂上的伤口重新清洗包扎了一下,二人再未说话。
一个去捕鱼,一个捡柴生火,因担心山中野兽、蛇虫鼠蚁,二人皆不时便望向彼此,关注对方安全,偶尔视线相对,总要不自觉弯唇,倒是十分和谐。
山上隐约有人声,但相隔太远,根本听不清,没过多久,许是担心声音会惊扰山中野兽,那声音也渐渐没了。
“张校尉正在想办法,或许今晚我们就能回去。”宁悬明将鱼去鳞去内脏,之前的杀人利器在他手中成了极为好使的厨具。
越青君也生起了火,他的衣服都被磨损了。
“我倒是想在谷中留一晚,这样的经历,从前还未有过,能与悬明一同体验,待到经年之后,想来定是一份难得的回忆。”
宁悬明的手放在他额头摸了摸,将自己的外衣披在越青君身上,“殿下若是想野炊,何愁没有机会,如今我更担心你的身体。”
山中寒凉,又有谷风,这要是吹上一夜,越青君不病才怪。
越青君拥着宁悬明,“不好也不死,我常年如此,早已习惯了,有此机会,自然是与你同游更重要。”
“你说,我们今日有缘在此,是否也算是在这最后一个春日完成了踏青?”
宁悬明又好气又好笑,“殿下还是吃鱼吧。”
没有调味,鱼的味道自然不怎么样,但二人一个本就不重口腹之欲,一个因对美食的阈值高而对食物容忍度也高,倒是凑到了一起去,山珍海味食得,粗茶淡饭也可以,且因是二人同做同食,竟觉得更为美味。
然而鱼才只吃了一半,不远处忽然传来火光与动静。
若只是动静,或许是野兽,若是还有火光,那必然是人类。
正当宁悬明猜测应当是张校尉的人时,却听见昏沉暮色中,对面传来了陌生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
宁悬明将越青君挡在身后,“阁下可是山民?我与友人不慎掉落进山谷中,寻不到出路,这才暂留于此,并未有意闯入,还请见谅。”
对面的人语气缓和了不少:“我们是山庄的药奴,日常负责山中采药,这山谷也是常来,见这里有火光才过来询问,既然郎君是无意闯入,这就随我们出去吧。”
听对方言辞,也是读过书的,药奴本也要读书识字,否则如何辨识药材,而能养得起药奴的人家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
宁悬明尚有顾虑,然而思及越青君,便又答应下来,只是心中仍未放下对对面人的警惕。
带着火把走了过去,却见对方并不是一人,而是有好几人,只是未等宁悬明说什么,对方就态度极好地略施一礼。
“那边就是绳梯,不知二位郎君可还能爬上去?”
宁悬明见他们确实没有恶意,便也歉声道:“落下来时受了点伤,可能还需要几位小哥帮忙。”
药奴们很好说话:“郎君客气了,我等皆是背着背篓爬惯了的,加上二位也不是问题。”
事实证明,几人当真是在这山谷中走惯了的,即便背着人,也轻轻松松爬了上去。
“我们山庄就在前面不远,如今已入夜,二位郎君不如先到山庄稍作休息?也好治伤。”药奴问道。
越青君咳了几声:“如此,会不会太过麻烦,打扰到主人家?”
药奴:“我家主人性情和善,待人很好,便是我等药奴也不会随意责罚,二位大可放心。”
“不知主家姓氏?”
“我家主人姓孟。”
孟九思听说药奴们带了两个生人回来,并未有什么兴趣,时有山民遇险被救,自有下人处理,他并不过问,只是这回却是有人禀报到了他这里。
“二位郎君得了山庄相救,想亲自感谢郎君。”来报的侍女道。
从她的称呼,孟九思便听出那二人并非寻常山民,许是什么贵人,但能让婢女觉得他可以见一见的,想来对方或许身份不凡。
婢女又道:“今日婢子听见山中有人呼唤声。”
孟九思常年隐居山庄,但不代表人都上门了,自己还视而不见。
“也好,那便瞧瞧。”
然而这一瞧,却是见到了曾有一面之缘的人。
“六殿下?”
越青君笑着盈盈一礼,“今日不慎落入谷中,幸得孟郎君的人相救,多谢。”
孟九思看了看他与宁悬明狼狈的模样,“举手之劳,当初六殿下也曾让路于我。”
他并未询问越青君为何会如此,只是道:“既然六殿下身上有伤,不如就暂且在山庄休息,我让山庄的大夫来给二位看诊。”
越青君并未推辞:“那就有劳孟郎君了。”
孟九思离开,下人们井然有序地为二人打水洗漱更衣。
在听见越青君的身份后,他们的言行显然更恭敬也更谨慎了些。
大夫来诊脉看伤,也是十分小心。
他们久居山中,并不知晓越青君品行,但对章和帝却多有了解,并对皇室血脉中的劣根十分有信心。
只尽力做好自己的事,其余并不多嘴。
直到被宁悬明叫住,那名婢女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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