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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青君终究还是被抬回去的。
他坐在肩舆上, 身边站满了保护他的宫人,无人再敢让刚才那一幕发生在眼前, 便是他们自己死了, 越青君也要平安无事。
然而越青君最想见的那人,此时他却丝毫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肩舆颠得他头晕,不得不闭上眼睛, 开始假寐, 闭目养神。
回到寝宫,御医早已经匆匆赶来等候, 越青君躺在床上, 没了颠簸的肩舆, 此时他至少能睁眼。
只是后遗症还很明显, 眼前的画面与景象还有些模糊, 大脑仍旧有些类似于缺氧的晕眩。
等他定了定神, 试图寻找那道身影,却见那人站在床位,自己根本够不着的地方, 便是想伸手牵一牵, 都成了奢念。
“……陛下方才气血攻心, 以至于旧疾复发, 心脉耗损,需要好生调养。”
御医的话已经彻底断定越青君身上有着严重的,能影响身体与寿数的“旧疾”, 让越青君百口莫辩。
当然, 他也没得辩解的余地。
待到御医施了针开了药离开, 伺候的宫人也忙里忙外, 生怕天子有任何疏忽与闪失。
吕言正在忙着处理方才猛虎出笼一事, 根本不在眼前,此时殿内说话最管用的便是宁悬明。
他挥挥手,“煎药的煎药,不可假手于人,其他人都守在殿外,不要打扰了天子清净。”
有了他的话,殿内宫人们纷纷一改刚才忙里忙外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状态,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在确认越青君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后,他们纷纷向越青君与宁悬明施了一礼,恭敬告退。
待到内殿只剩下二人,便是守在外殿,等候差遣的两名宫人,此时也悄无声息低下头上。
殿内静悄悄一片,耳边再没有嘈杂的声响,越青君方才睁开眼,望着站在自己触碰不到地方的人。
那人静静望着他,面上神色难辨,唯有那双眼眸,是如此专注又坚定。
他缓步上前,站在越青君床边,良久,方才动了动唇,语气沉沉,好似压着唇舌,说出的话除去彼此,再无人听见。
“我且问你。”
“今日之事,可是你亲自设计?”
“病情可是自导自演?”
直到此时,宁悬明心中仍怀着几分不切实际的奢望,盼着方才那一出不过是越青君演的一出戏。
越青君嘴唇翕动,他扯了扯唇角,似乎想要对他轻松笑一笑,“我原还想着与你一同出宫转转,如今瞧着却是不成了。”
听着似乎与宁悬明所问的话毫无关系的回答,宁悬明听完,却点了点头,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我知道了。”
“那我再问你。”
“你是何时开始病重到咯血?”
你从何时开始瞒我?
宁悬明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唇色能与越青君有的一拼。
越青君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闻言低头,轻咳两声后道:“我有些口渴。”
他望着宁悬明,一双眼睛皆是祈求。
一个时辰前,二人还在你侬我侬,转眼间却翻脸无情,显然还是太难。
宁悬明很不太愿意伺候越青君,每每见到……便是不见到此人,宁悬明脑海中都能浮现出对方隐瞒他欺骗他的画面。
烈日下的那一抹鲜红如此刺眼。
刺眼到直到此时他都无法忘却。
伸手给越青君倒了杯水,递过去时,却猝不及防被越青君握住手腕,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拉。
宁悬明只顾紧张手中杯盏,忙将杯子换了只手,才幸而免于水洒杯亡的命运。
他微微沉着脸抬头,却对上越青君那双盛满了他的眼眸。
越青君面上的轻松与笑意再瞧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凝与心疼。
他望着宁悬明,说出口的话,终于变成了早就酝酿在心口,迟迟未能说出的一声抱歉,“……对不起。”
满腔怒气好似就这样堵了回去,憋在心里,半晌无言。
不知过去多久,宁悬明方才将那杯幸运的水递给越青君。
“陛下思虑深远,总有些难以诉于他人的苦衷,哪能对臣道歉。”
“臣惭愧。”
语气轻缓,听不出半点怒气。
然而一口一句陛下与臣,再不见方才的你我,如何不是难得在宁悬明身上见到的阴阳怪气?
越青君接过杯子饮下,却并未松开对方。
他也不敢将抓着手腕改为搂着腰身,而是就这样静静握着,不紧逼,却也不松开。
杯子放在床头,越青君缓缓垂眸,望着二人腕间如出一辙的念珠,才稍觉心安。
“当初事情太过突然,你匆匆赶去南地,不知能否再相见,正如你信上只报喜不报忧,我亦是将其埋于心中不敢言。”
原来自那时起,便有了迹象。
可思及那时自己的行为,宁悬明又一时语塞,很难说越青君做得对不对,有没有错,因为若是要追究,那自己也跑不了。
宁悬明抿唇望着眼前人,对上对方诚恳专注的眼眸,原本质问的语气又难免少了几分气势。
“就算当时不说,可后来呢?”
“从我回来到现在,也有半年时间,这半年间,你我日夜相见,可你却从未与我提过只言片语。”
越青君这回并未沉默太久,只是回答得颇为艰涩。
“刚开始时,倒是没有这么严重,若是可以,我当然也想要养好后再与你说,正如悬明南下染病,也是病好后才告诉我。”
宁悬明再次无言,张了张嘴,却又发不出什么声音,当初他自觉自己事出有因,所作所为乃最优解,却不知对方也一样想,如今竟一一还了回来,飞针回旋扎在自己身上,方才觉得错的离谱。
也正因如此,连他此时的质问也失了底气,再不如方才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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