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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远听到身后脚步声快速靠近，随后手里的水壶再次被人拉住。
他怒而侧目，冷冷的看着追上来的赵卫东，冷漠的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赵卫东眼球颤了颤，他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刹那刚擦干的眼眶又湿润了。
沈知远的冷漠和厌恶刺得他好痛。
然而当察觉到沈知远对自己的眼泪似乎很不耐烦和讨厌之后，赵卫东还是努力平复情绪，连忙把眼泪擦掉，然后祈求的对上沈知远的眼睛，“……我，我帮你拿，好不好？求你。”
语气十足的卑微，还带着哽咽。高大挺拔的背脊也弯塌下来，将自己的脑袋放得比沈知远低，像一只大雨天被赶走的落水狗，抬起眼皮可怜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前主人。
“不好。”沈知远毫不留情的冷笑，“我哪敢使唤主任的宝贝儿子，人家不得扒掉我一层皮啊，啧啧。”
“不会的，她不会知道的！”赵卫东连忙保证。
他不会的，不会再让沈知远因为他受到伤害了。
沈知远对他的信誓旦旦却只觉好笑，抬起眼皮冲着他嘲弄一笑，不发一言。
而这不言不语，就是最大的不屑了。
似乎他对赵卫东的保证，根本连一个字都不信，赵卫东在他那，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这是被伤到到彻底之后，才会如此吧，不敢再对他托付信任了。
想明白这个因果关系，赵卫东心脏传来尖锐刺痛，不受控的紧紧握住了沈知远的手腕，“对不起！”他当时真的深深伤害到了沈知远，他知道错了。
说着，眼泪不受控掉出，落泪如滂沱。
然而——
“对不起如果有用的话，不如你现在找条大河跳下去，死一死，等你死了我也跟你说声对不起。”沈知远对他的眼泪丝毫没有动容，冷漠无情道。
赵卫东浑身一颤，通红浑浊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底有深刻又清晰的痛楚。
沈知远居然，想要他去死。
沈知远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了……
眼泪汹涌砸落。
沈知远被他的样子逗笑，讥讽，“怎么，你不会还觉得我会对你轻声细语温柔相待吧？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将对我造成的伤害一笔勾销了？”
赵卫东心揪成一团，痛得几乎窒息，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只要你能原谅我，我能做任何事弥补的！”
“任何事？”
“对，只要你能不生气，只要你能原谅你，你不要不要我。”赵卫东哽咽。
沈知远抿唇不语，静静打量着他，似乎在考虑的样子。
赵卫东一颗心提了起来，心脏砰砰跳动，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睁着一双泪眼一眨不敢眨的看着他。
就好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敢放，不愿放，不甘心放。
他在心里拼命祈求，希望沈知远说出他的条件，无论是什么条件都好，他都会尽力做到的。打他骂他使唤他，都可以，只要沈知远能解气一点。或者要让他用嘴，他也会乖乖的。
甚至条件越苛刻，他越高兴。
只要沈知远能原谅他。
只要沈知远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只要沈知远别跟赵前进在一起。
求求了，真的求求了。
原谅他一次，以后他都不敢了，不会再帮他妈欺负沈知远了。
他会保护沈知远的，真的。
然而——
“呵，不必了。”沈知远挑起眼皮，“孩子死了你来奶了，不觉得自己很多余吗？”
“……什么意思……”赵卫东嘴唇颤抖，浑身都在发抖。
“我有别人帮了的意思。”沈知远淡淡说。
赵卫东眼眶刹那通红，“……所以我现在对你没有用了是吗？你不想要我了？”
他只是一次站在他妈那边，就要把沈知远弄丢了吗？
一次，一次而已，竟然就亲手把沈知远推到了别人身边。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发誓再也不会了，他保证，真的保证，对待沈知远不会再怠慢大意。
可是沈知远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不要了，要不起。还要谢谢你让我早点看清你是个没脱奶的男人，腾出眼睛，才能看见赵前进同志这么优秀的一面。比起你，他可像个男人多了。”谈起赵前进，沈知远脸上嘲弄的神色散去，浮起一抹欣赏。
将他的神态变化清晰看在眼里，赵卫东心如刀绞，眼泪流到嘴唇上，苦涩的味道从口腔一直蔓延到心底，苦得他眼泪止也止不住，好苦啊，比小时候喝草药还苦呢。
“你慢慢哭，我就不耽误你了。”沈知远讥诮的留下一句，抬脚就要离开。
却又一次被抓住水壶，这一次，赵卫东直接用力将水壶抢走了。
沈知远用讥讽的眼神冷冷刺他，“什么意思？赵卫东同志是生气了要报复我吗？抢走水壶让我打不了水无法交差，好让你妈骂个痛快，你们母子俩开心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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