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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说出那番话之后很久都没等来沈知远的回应,崩溃之下他再也无法多待一秒,怕自己失控会对沈知远做出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于是把伞塞给沈知远之后拉沈知远下车,然后一个人驾车绝尘而去。
不过离开巷子没多久他就停在了路边,手盖在眼睛上哭的不能自已。
天大地大,暴雨漂泊,他坐在没开暖气的冰冷的车里,只觉得绝望,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他已经把身段低到尘埃里去了,愿意为沈知远献上一切,可是沈知远都不屑要。
沈知远真是厌恶极了他,所以宁可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的人。
沈知远不要他。
赵卫东在车里咬着手背痛哭,最后不知道怎么回的四合院,浑浑噩噩丢了魂的模样把佣人们吓了一大跳。
佣人们问他是否要吃晚饭,他没有回,什么都听不见,把自己摔进客卧那张自己精心准备可沈知远只睡了短短几天的床,盖上沈知远盖过的被子。
可是沈知远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加上他每天都会来这里睡觉,沈知远留下的味道已经很淡很淡,根本不足以抚慰他那颗冰冷无望痛苦的心,填补不了心口冰凉的大洞,那个洞还在漏风,冷得他快要冻僵快要死了。
于是他爬起来,去衣柜里拿出很多沈知远穿过的衣服放在床上,在专属于沈知远的那种淡淡香味的缭绕下,流着泪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终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好,连睡梦中也是被沈知远抛弃的噩梦,他梦到四年多以前,这一次沈知远同样是不告而别,可是却被自己发现了,他一直追一直追,边哭边跑,可是无论怎么哀求,沈知远都没有回头……
赵卫东惊醒时那一声可怖的惨叫惊动了佣人,在外面询问,可是赵卫东什么都没回应,坐在床上呆呆的抱着沈知远的一件衬衫眼睛猩红。
许久之后,他才下了床,赤脚走去打了个电话。自从上次为了沈知远把电话拿到客卧之后,电话就一直放在客卧里了。
他让人去查谢城。
钱多效率就很快,他知道了谢城是大学老师,连谢城家住哪儿、家里的情况也一起知道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早餐也没吃,亲自开车去了一趟谢城的学校,威胁他跟天晴分手。
谢城说不可能分,然后他威胁说如果不分手,他会让他父母知道他搞别人老婆这件事,且不介意让他父母所在的那栋教师家属楼都知道。
那一刻他差点挨了谢城一拳头。
赵卫东开车从那所大学离开时,眼眶发红湿润,指骨发白紧紧握着方向盘。
他想自己真的贱得可以,沈知远不要他,他还不恨沈知远,还上赶着帮沈知远处理对方都不上心的奸夫,只因为怕对方和天晴会影响到沈知远的生活与名声,伤害到沈知远。
做出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没想过他能瞒得住让沈知远不知道,现在被沈知远兴师问罪,他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只是觉得万分难堪,一次又一次在对方面前上演犯/贱。
得不到的才会珍惜,他这么上赶着犯/贱的,难怪沈知远不要他。
“做都做了,我不怕承认,”赵卫东咬紧唇角抹一把眼睛,冷硬自嘲,“你要骂我打我都随便,反正你也不要我了,还有什么能伤到我的。”
背脊再挺直冷硬,也藏不住哽咽。
沈知远望着他的后背,后脑勺,感觉那克制隐忍的细微颤抖,心一阵阵酸软。
他松开赵卫东的手,后者身体一僵后死死的将那只手握成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然后背对着沈知远就要迈步离开办公室。
却在这时,被人从后面轻轻抱住了。
后面的人搂住他的腰,温软的躯体贴着他绷直背脊,淡淡的香味飘进鼻尖。那双手臂没用什么力气,柔软得像水草,可是却犹如下了禁制的铁链,让赵卫东定在了原地,双脚好像被钉住了一样,再移动不了分毫。
喉咙发紧,发烫,发堵。
眼眶发热,两行眼泪汹涌的流出来,泪珠砸在地板上。
不可置信,受宠若惊。彷徨,震惊,惊喜,迟疑,无措,委屈。
他发着抖,低头手臂举起来,想要去拉沈知远缠在腰上的手臂,或者去牵,可是又两者都不敢——他不愿拉开沈知远的手,怎么舍得把沈知远推开,哪怕这份留恋会显得他更贱。可是去牵?又不知道沈知远的态度,且不敢相信沈知远这是在亲近他、挽留他,或者又不是呢?被牵了后再被拒绝、或者得来沈知远厌恶的冷言冷语的话,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当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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