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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琛怔愣间,苏亦宁已然与他分开。
她眼眶红红,面上氤氲着偌大的心疼,她一手抚上宋景琛的鬓角,嘴角微微弯起,挂上一抹笑。
“妾身只是心疼世子,受到了这诸多的磨难,日后妾身会一直陪着你的。”
宋景琛看着她,大手不自觉紧攥成拳,瞳孔越发幽深,氲着偌大的情绪暗波汹涌。
苏亦宁软声道:“既然世子于妾身坦诚相待,那妾身也该跟世子说实话。”
“先前,我入国公府并不是真的爱慕世子,只是苏家和苏瑾萱都苦苦相逼,妾身着实没有办法,才勾引世子,祈求庇护。”
宋景琛嘴唇动了动,声音已然暗哑:“我知道。”
“那现在呢?”
苏亦宁微怔:“自从世子多番保护妾身,妾身自诩此生都离不开世子和国公府,只要世子不负妾身,妾身定然此生追随。”
宋景琛低沉的“嗯”了一声,忽地亲吻上去,额头、眼尾、鼻尖、唇角而后下移到脖颈,吻愈渐急促之时,苏亦宁却突然红着脸和他分开些许距离。
宋景琛茫然一瞬,重新将她揽进怀中,身子已然滚烫:“怎么了?”
苏亦宁咬唇:“世子可没什么事情再瞒着妾身了吧?”
宋景琛微愣,他缓缓吐了口浊气,当真开始细想,犹豫了一会儿道:“伽翼曾对我有意,还曾大张旗鼓的想要进国公府,不过母亲不许,况且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对她曾有救命之恩,除此之外,无他。”
苏亦宁眨眨眼,怪不得伽翼先前帮她,原来是因为世子……
她嘴角笑漪轻牵:“无碍,伽翼姑娘是极好的人,妾身也同样喜欢。”
“日后妾身和世子之间再没有秘密,便可以重新开始了。”
宋景琛难得的嘴角弯起一抹笑:“好。”
……
夜半,皎月泛羞色,悄然躲入云中。
一阵风起,吹落枝叶轻轻摇晃,片片枯叶入土,待来日新生……
翌日,苏亦宁醒来之时,宋景琛罕见的还在她身边,她仍在宋景琛臂弯内,面上浮现一抹娇羞。
今日的感觉,竟然完全与先前不同。
先前面对宋景琛时她总要细心讨好,用各种手段希望他能爱上她,如今倒是真的放松下来。
“醒了?”
身旁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苏亦宁吓了一跳,嗔怪道:“世子醒了?怎得不起身还在这里吓唬人?”
宋景琛:“……”
他有些好笑的睨着她:“这才一晚上,怎得就悍妻本性了?我不过是看你睡得香,没有吵醒你罢了,怎么还是我的不是了?”
苏亦宁面颊瞬间涨红,她不过说了一句话,哪里就是什么悍妻了?
宋景琛眉眼含笑,把她鬓角的碎发理到耳后:“快到早膳时间了,我去拿衣服,该起身梳洗了。”
苏亦宁下意识的咬唇,羞的缩入被子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宋景琛哑然失笑,掀开被子离去,不多时便把她的衣服拿来。
苏亦宁换好衣服起身,看着屋内的狼藉着实羞耻,她逃也似地出去,才觉得自在了不少。
国公府。
赵氏端坐上首,重重的冷哼一声:“太不像话了!”
“苏亦宁那丫头果真是庶出登不得台面,她仗着太后对她颇为疼宠,便真能为所欲为了吗?竟然把她弟弟一起带到太后那里居住,还将琛儿也带去了!当真是没有分寸!”
赵氏心头堵着口气。
世子妃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苏亦宁便如此着急甩脸子给他们看?带着琛儿去太后宫里住是什么意思?是要告诉她,哪怕苏瑾萱有身孕,可她背后是太后撑腰吗?
难不成苏亦宁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室亲眷了?简直是愚不可及!
苏瑾萱手里捧着杯牛乳,眸光晦暗。
她看母亲的来信才知道,原来霍氏竟然是宫内一直丢失的婉卿公主,苏亦宁和苏煜能随意入宫,应当也是为着那张脸。
她眼中浮现不可抑制的毒怨。
苏亦宁这个贱人怎么如此这般好运气?
不过还好,霍氏还没有回到京城,她的人打探到霍氏先前离开时半路病重,在一郎中那里住了半月,那郎中说霍氏带着一个丫鬟,就住在县城中。
她如今已经派人去寻了,一定要在苏亦宁发觉霍氏真实身份之前把霍氏彻底杀死才好。
想到这里,苏瑾萱松了口气。
她好不容易坐稳了世子妃的位置,绝对不会让人轻易动摇。
她无声笑笑,把手中的琉璃杯随意放在一旁的矮桌上,道:“婆母莫气,妹妹能得太后娘娘的喜欢是好事,国公府也会跟着沾光,只要多提醒妹妹,不要忘本就好了。”
“我看她是已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诚然那丫头不过是个庶女,自以为攀上了将军府和太后,就能无法无天了?”
赵氏眼中一片冷意,她扫了苏瑾萱一眼,冷淡道:“等他们从宫中回来,你寻个嬷嬷好生教一教侧妃,什么是规矩。”
苏瑾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状似为难道:“是,儿媳定然好好教妹妹,婆母还要当心自己的身子才是。”
赵氏没应声,面色越发的不善。
苏亦宁那丫头能勾的琛儿断了那出家的念想本是好事,可如此不知分寸,妄图爬到世子妃头上,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今日,除了寿康宫其乐融融,哪里都不甚安生。
将军府,大公子和二公子得知消息匆忙赶回。
闻言,大公子拧眉道:“祖母,好歹亦宁妹妹也是母亲的救命恩人,当年的事情本就是将军府的不是,我们对苏家弟妹有恩,婉卿公主定然也会掂量着恩情,况且有亦宁和阿煜弟弟在,定然会为将军府开拓。”
他顿了顿,看着满院子的狼藉长长的叹了口气。
“祖母,若是婉卿公主有当年的记忆,这么多年在京城中,恐怕早就回去认亲了,可婉卿公主多年来连自己的身份都记不起来,又怎会记得是父亲在宴会上把她引出来,您把她带上马车的呢?”
诚然,这个时候将军府本就心虚,唯有对皇上更加恭顺,对苏家姐弟更关切,才能最大程度的保住将军府一众人的性命与荣宠。
可是将军府,怎得还在为昔年的恩怨憎恨?况且,昔年的恩怨是先帝的不是,和婉卿公主无甚关系。
诸多种保全自己的方法,将军府却偏生选了最恶劣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