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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尚书当然质疑诏书的真实性。
既然要换人坐江山,那为何一定要是沈还山,为何不能是自己?
恐怕看到诏书的那一刻,每个人心里都闪出过这个想法。
但看了看宫外甲胄分明的军士,刚生出的贼心又迅速熄灭。
沈还山手里有兵权,有十万沈家军。
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他们那些阴谋算计能有什么用。
再想想,沈还山还有百姓的拥护。
大夏朝百姓可能不是人人都能叫得出六部尚书的名字,但一定都知道十年风雪戍边,抵御外敌无数的战神将军沈还山。
皇后见几位尚书看过诏书内容后各有心思,但都一时没有说话,适时收了眼泪,开口问:“诸位大人,皇上可有什么安排?”
孙尚书犹豫了一瞬,还是将诏书递到了魏皇后眼前。
魏皇后仔细“研读”诏书上的一字一句,不时露出惊诧的表情,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做出一副恍然之色,赞扬道:“皇上不愧是皇上,原来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难道那时会说出那样的话。”
孙尚书追问:“皇上说过什么?”
魏皇后于是道:“皇上曾对本宫说过,如果他来不及孕育皇朝的下一代,那就说明,大夏朝气数将尽,为了百姓安乐和朝中安宁,就不必执着于一家一姓,他会选个他认为能担得起家国江山的臣子继任,以保证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六部尚书对弘光帝多少都有些了解,都知道魏皇后在瞎扯,弘光帝要是有这样的格局,这些年就不会为了坐稳皇位猜忌重臣,忌惮皇子,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了。
魏皇后看出了他们不信,垂眸叹了口气,道:“大概是接连失去几个儿子,皇上最后,看开了吧。他说他一声过分执着,做错了许多事,后来幡然醒悟,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改过……”
说到这里,魏皇后似乎是被触动伤心处,有默默抹起泪。
苏怀叹了口气,心想再让她掩下去她就要脱水了,于是开口定调:“诸位,如今也没什么好质疑的,皇上既然早有安排,那就按皇上的安排办吧!”
“国不可一日无君,沈侯爷,可当大任。”吏部尚书叹着气开口。
想到以后要对曾经同殿为臣的同僚俯首称臣,在场的几位尚书心里都不太甘愿,但再不甘愿又能如何,胳膊拧不过大腿,有这封诏书在手,沈还山登位就是名正言顺,再想到门外的沈家军,即便再不愿,他们那没那个胆子说“不”。
想来,弘光帝选择沈还山,也有这个考量,因为除了沈还山,不管选谁,恐怕都很难压得住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
真要那样,朝廷必然打乱,也就会给一向对中原腹地虎视眈眈的外邦蛮夷可乘之机,到时候,也许就是生灵涂炭。
照此来看,沈还山确实是最稳妥的选择。
“不是沈侯爷,现在何处?”
魏皇后见他们这样轻易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心里暗暗有几分诧异,又想着叶清岚安排的这出戏确实让他们省了不少力气。
其实一开始,她本来想直接拿着诏书出去的。
叶清岚拦住了她,说百官私心,到时候肯定会质疑诏书真假,虽然可以用武力震慑,但到底平白废了力气。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几位能说得上话的重臣,亲眼看见皇帝托付,于是才演了这么一出戏。
至于那封诏书,她自锁宫门那些年,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模仿弘光帝的笔迹。
任何事,天长日久地做下来,都能收到喜人的成果。
她模仿的笔迹,任谁来看,也看不出差错,她极其自信。
到如今,总算将要尘埃落定。
她目光往外看去,目光仿佛透过层层冰冷的宫墙,看到了荣国公府门口透着暖黄光亮的灯笼。
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那诏书上的一字一句,看似是皇帝对皇后的厌弃和憎恶,实际,却是魏皇后梦寐以求的自由。
没有人觉得不合理,皇朝都要改姓了,原来皇帝的妃子自然不适合再留在宫里。
“沈侯爷怕宫中还有诚王余党,带着人亲自到各宫巡查了。”
“还请皇后娘娘派人请……回来。”吏部尚书模糊了称呼。
这时候再叫侯爷好像不太合适,但叫皇上,那这“皇后”算谁的?
那就更不合适了。
所以干脆含混过去。
好在魏皇后此时没有为难人的打算,她非常痛快地派人去喊人。
等沈还山进殿时,还一脸急切:“娘娘,听说皇上醒了?”
等听到皇帝已经驾崩的消息,一时哀痛地几乎站不住:“皇上,臣,来晚了……臣对不住你啊!”
几位尚书这时看到他心情是很复杂的,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国不可一日无君。
几个人忙把诏书给他看了,又在一边给他解释,等到沈还山终于搞清楚状况,当即一脸不可思议地高呼一声:“什么?这不可能!万万不可!”
苏怀冷眼看着,暗暗撇嘴,心道“装,你也装!有那么个外甥女,你能不知情?!这些事里起码有她六成功劳,哼,一个一个的,真会演!”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劝:“侯爷!皇上既然有这样的安排,必然经过深思熟虑,如今大夏朝外有蛮夷觊觎,内有诚王之乱留下的残局,正是风雨飘摇之时,还请您,以大局为重!”
抱拳拱手,苏怀带头跪下了。
另外几个尚书一看,心道好你个苏怀,见机太快,这就开始讨好新皇了,当即不敢犹豫,纷纷跪下:“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也顾不上称呼合适不合适了,别看只是晚了一步,但这第一和第二,可是有很大区别的。只能赶紧改口表忠心了。
沈还山貌似还沉浸在弘光帝离世的悲痛中,就连反应都慢了很多。
“哎,不可,不可……”
扶了这个搀那个,一时显得手忙脚乱。
可他忙乱了一通,再看地上的六位尚书,那都跪得好好的,他没怎么用力扶是一方面,那六个也是真不敢起。
就是再不甘愿,这戏,也得做全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