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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谢知韫的话,魏羡顿了一下,突然笑了,“弟弟,你这话,可差点要把我唬过去了。
皇帝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不假,可与我和裴先生有仇的人,却只有狗皇帝一个。
我想的,也只有他的项上狗头而已。
我可不像弟弟你那般雄心壮志,想要连那些个世家一并拔除。
过去,我魏家也是世家的一部分,你谢家更是世家之首,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那些个世家的势力加起来,有多么庞大了。
与其说,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太过骇人,太过大逆不道,倒不如说,弟弟你的这个想法,才是真正的危险。
一旦你这想法暴露出去,恐怕要面临的危险,比起我要面对的,远远大的多了。”
说到这里,魏羡的眼神深了几分,“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今日我确实是太过着急了一些。
一听说世伯和你都在我的地盘上,又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一下你们的安危,所以就这么贸贸然的把你们请到了我的府上。
现在我才看明白,哪怕是今日我不请你们到这里来,过不了多久,你们也会主动来找我,是也不是?
不仅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也需要我的帮助!”
见魏羡冷静下来之后,很快便猜到了他们的真实想法,谢知韫也不觉得尴尬,只是会心一笑。
“兄长现在是冷静下来了?”
魏羡冷笑一声,“想明白了弟弟心中的算计,兄长实在是有些震惊,想不冷静都难呀。
弟弟,这些年,你成长的可真不少啊!
不动声色之间,竟然连我这个做兄长的,都差点儿被算计了进去。
我这个做人兄长的,今日实在是有些丢人了,做事太过急躁,到时在弟弟面前,落了笑话,更是平白在你面前,落了一乘。”
魏羡说话时,颇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是人都能看出来他此刻心中的不愉快。
谢知韫看着这样的魏羡,并不恼怒,只是温和的笑了笑。
“若是我跟兄长目标一致,又怎么可能会有落了谁一乘这样的说法呢?”
魏羡猛的抬起手,“可别!我现在突然觉得,我跟你们,可能走不到一起去了。
毕竟咱们的目标,现在已经出现了偏差。
我的目标比你们要小上一些,能够实现的可能性也要更大一些。
靠我自己,说不定再努努力就实现了。
但是要跟你们一起做事,把目标定的那样远大,说不定我这辈子,都没有实现的可能性了。”
听到这话,谢知韫笑的更加开心,吐出来的话却格外的残忍。
“兄长只觉得自己太过急躁,可在弟弟看来,兄长还有些天真。”
听到这话,魏羡一怔,看向谢知韫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弟弟说话可真不注意啊,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哪里说话呢?
就不怕惹恼了兄长,兄长好好跟你计较一番吗?”
谢知韫轻笑一声,淡定的掸了掸自己的袖子,“兄长虽然天真又急躁,但是容人的度量还是有的。
若仅仅因为弟弟说了一句实话,你就要跟我计较,那就只能说明你除了天真急躁以外,还是个毫无容人之量的人。
这样的人,光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太喜欢,更不可能做什么大事。”
魏羡的脸色彻底阴了下去,他发现自己是真斗不过谢知韫这张嘴。
无论他说什么,谢知韫总能轻描淡写的把他打回去,让他更加气闷。
眼见着魏羡的脸色越来越差,谢威适时的轻咳一声,“行了,知韫,阿羡是你兄长,你说话莫要太过分了。
你心中有什么想法,只需要直接说出来便可,无需这样与你兄长绕弯,你兄长不是不通是非之人。”
听到谢威开口,魏羡慢慢的转动眼睛,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极其妖异的笑容。
“世伯,你总算是开口了,可真是挑了个好时机啊!”
早不开口,晚不开口,非要在他已经明显被谢知韫压制了一番之后再开口,他这位世伯,心里的成算,也不输给他这聪明的儿子多少啊!
面对魏羡的嘲讽,谢知韫只是简单的朝谢威拱了拱手,“是,父亲。”
然后,又认真的朝魏羡拱手致歉,“兄长,是我刚才冒犯了,我向兄长致歉。”
说完,不等魏羡说些什么,继续道,“可是,作为弟弟,也实在不忍看兄长一直被蒙在鼓里,到现在了,连真相是什么,都还不清楚。
弟弟一时心痛之下,才会说出刚才那些话,请兄长原谅。”
听到谢知韫的话,魏羡怔了怔,脸色变了,语气也变得低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知韫嘴角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却半分没有温度,只是反问道。
“当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兄长被人秘密掳走,之后被谢魏两家联手救出。
兄长被人救出来的第二天,带着人再次返回西山别院,将那里的守卫残杀殆尽,却没有任何人出面阻拦,更无人发声。
直到兄长的父母,昭和公主与世伯长魏侯想要带兄长前往昭和公主封地之时,才在路上遇到了截杀。
在那次截杀里,昭和公主与长魏侯虽然带着兄长侥幸逃脱,可却在回到封地后,没过几年,便接连病逝。
兄长难道就没有想过,这其中,还有其他隐情吗?”
魏羡攥紧的指节逐渐发白,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看着谢知韫一字一顿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全部说出来!”
谢知韫冷静的看着魏羡,“如兄长所料,当年在路上截杀你们的人,确实是皇帝派的不假。
但他的人没有得手,之后,对你们也是鞭长莫及,派去的人,甚至连你们的身都进不了。
但昭和公主和长魏侯还是中招了,因为这一次,算计他们的不是皇帝,而是你所畏惧的那些世家!
能够让人无声无息病逝的手段,在世家之中,到底有多少,没有人能够知道。
起码,兄长你就是不知道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