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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说中心事的童映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忧虑。
“囡囡,”霍砚清大手伸过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说出来,把你的不开心告诉我。”
夜是这样的安静,他又是这样的温柔,灯光也暖暖的,这样的氛围之下,童映心很难内心不被触碰到。
半晌,她缓缓抬起澄净的眸子,静静地和霍砚清对视着,“霍砚清,我没有那么好。”
霍砚清没说话,他另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她不安地一直抠个不停的小手,好一会儿才缓声道,“童囡囡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照片的事,很多很多的事,都不是你的错。”
童映心咬紧唇瓣,她不想哭,是他太温柔了,所以她才会红了眼眶。
“那不是我的错,可是照片上的确是我,钟,钟美珍说,已经被很多人看过了……阿砚,我不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更不能因为我让你的人生蒙上污点,我们再在一起,不好。”
“她骗你的。”霍砚清这一生都没有这么耐心地跟人讲过话,“你失踪后的第三天,我就知道了这件事,没有人看到。”
第三天。
竟然这么快!
童映心完全不敢相信,“你怎么会……想到的呢?”
交往的时候她外表闪闪明媚小太阳,骨子里其实是很自卑很自卑的,这么好的人,她配得上吗?
他家人会不会嫌弃她的出身?
除了这张脸,她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加上她已经看透了钟美珍的为人,怕她知道她在和霍砚清交往后,就找霍砚清要钱或是什么,就一直没告诉过霍砚清她和钟美珍真正的关系。
她也更没有怎么跟他提过她在魏家经常受魏明辉的骚扰,她只说过的是,高中时,魏如雪经常在学校霸凌她,她报过警,魏如雪也被抓进去过,可最后都被不了了之了。
她都什么都没和他说,他怎么就想到了?
霍砚清垂下眼敛,长而密的眼睫都透着无奈,良久,他苦涩地笑了下,“我的女朋友童囡囡不是那种不辞而别的性格,她很要强,她身上有一股永远都不服输的劲,大学一年级她一个人那么苦,都坚持下来了,却在跟我交往后选择离开,那只能说,问题出在我身上。”
他顿了下才接着说道,“是我的爱给她招来了祸端。”
“……”
一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痛楚席卷着童映心全身的神经。
她想起年初联系上程思宁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留在原地的人,永远要比出发的人更难过。】
那个时候,程思宁心里对她还是有微词的,她说的话也很直白。
“童映心你拍拍屁股就走了,去的是一个你完全陌生的地方,你会有新鲜感,带你去的人又是真心实意待你的,你可以过全新的人生了,自然,这样断崖式的分手,你肯定也会痛苦,但你的痛苦跟被你抛下留在原地的霍砚清来说,根本就不足挂齿。”
“在你被新鲜的事物吸引住时,他能做什么?他在你住过的家里,一遍又一遍的想你,开车去你的老家,去学校,去你们约会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或许他也想过忘记你,可你自己想想看,如果是他跟你提分手,你还在帝都,只是他不再让你见到,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当时她听完,只觉得好伤心好伤心,这一刻里,却是结结实实的锥心之痛!
眼眶里的泪花刷地一下流下来,童映心用力控制着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地看着此时此刻就近在咫尺的霍砚清,“阿砚……对不起……”
男人大手轻轻地为她擦拭着泪珠,他的声音是那样深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六年前,他应该更细心一些,更花时间陪她一些,这样,她就不会受那样的欺负了。
“不是, 不是,阿砚,你很好,你已经做的很好很好很好。”童映心哭泣着摇头再摇头。
当年,霍砚清他真的已经做的够好了,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在疏于防范,是她自己还太年轻,还相信钟美珍或许是有一丝爱她的,所以才会在她打来电话说她和魏明辉吵架了,突然很想她爸爸还有她奶奶时,才会答应她的赴约。
她也更不该的是,就那么喝下那杯水,也是至此以后,不管在任何地方,她都变得很小心很小心,尤其是异性递过来的任何可以进到嘴巴里的东西,她都不会碰。
“钟美珍她……”童映心想说很多很多,可到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霍砚清是懂她的,“她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到这一步,童映心也明白了,她也早在酒吧里时就查了魏家,她都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不,应该说是从六年前开始,魏家就很惨了。
让她意外的是,这次就连韩雯雯家也彻底在帝都没有了立足之地,甚至,还有几个曾经一起跟着魏如雪和韩雯雯霸凌她的,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童映心越想眼泪落的越多,“阿砚。”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男人俊冷的脸,“你六年前就知道,一直不动手,是想等我回来吗?”
“是,也不是,”霍砚清沉吟着回复她,“我怕你对她还有期待,本来也是想让你自己动手,但太脏了,还是我来处理吧。”
童映心的心狠狠一暖。
“你都没有告诉我,我一点也不知道。”
她是不爱看新闻那些的,也想过要亲手去解决这些事,毕竟她手上有证据,只是,终究还是会顾虑到爸爸。
霍砚清这时挑眉看她,“所以,不告诉你,你就什么都信钟美珍的?”
“……”
童映心被他说的小脸一红。
“我……我也没有,”她支吾着跟他解释,“我是知道她的话都不可信的,可你……你婚后一直不碰我,也不带我去见你的家人,她这么一说,我很震惊,就以为你是嫌弃我。”
霍砚清,……
“没有嫌弃你,”他闷闷地看着小女子泪痕满满的小脸,这次真的确认了,童囡囡,就是水做的。
能哭也能……
喉咙又有些干起来,霍砚清闭了闭眼,别扭地说出了那句憋在他心里很久很久的话,“我以为你爱上路赫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