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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裴涿邂正挑眉看着自己,苏容妘也不明白他是在犟哪口气。
她想了想,许是他觉得不过瘾罢,毕竟自己还没叫他出了那口气呢,他怎会愿意同她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扯平呢?
自他话音落下,苏容妘脑中便已出现宣穆独身一人看着旁人母子和乐的可怜模样,她便也不在乎什么其他,对着裴涿邂俯身一礼:“是我错了,哪里能同大人扯平呢,大人若是还觉得心里不高兴,下次想法子我将面子还给大人就是。”
裴涿邂当然不是在乎所谓的面子,可听她说“下次”,他便有些舍不得回绝。
他只能含糊道一句:“苏姑娘的诚意,也不过如此。”
眼瞧着苏容妘盼着他的后文,他便没在这事上卖关子:“宣穆所在的这批学子之中,大部分都是新朝后出生的孩子,陛下重视,此次小烧尾宴虽是县主主事,但也算是奉陛下之命,不止有官眷,朝中大臣也会去。”
前朝的子嗣,所读之书免不得有前朝的影子,如今没办法将大臣全部还上一批,但却可以从刚开蒙的学子抓起,将他们教导成忠于新朝之人。
这是上位者为百年基业谋定的一盘大棋。
裴涿邂顿了顿,怕苏容妘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单独点明一句:“我会同你一起去。”
若只是学子的事,苏容妘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如今此事牵扯到了朝堂上,她想的免不得就多了些。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她却不知这不安由来自何处。
她抬眸看了看裴涿邂,看着他沉稳的眸光,好似自己也能被影响着心绪稍稍平复了些。
她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来,说了两句好话:“有劳裴大人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是我与宣穆的福气。”
裴涿邂听出了她这话只是奉承而非真心,却又是觉得彼时的她生动了不少。
饶是心中有些许悸动,但他面上仍旧没显露出什么来,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有事才知献殷勤。”
言罢,他不在过多停留,转身便出了月洞门。
苏容妘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是觉得他今日心情似是比往日要好上一些。
小烧尾宴的事宣穆也知晓,但想来他并不知此事还同朝局有关,只是细细品下来,烧尾宴本身也是给士子登科亦或者升官而办的,如今用在了刚开蒙的学子上如何能看不出上面的人对其重视?
七月底的天已经凉了不少,小烧尾宴办在了城郊别院之中。
晨起有丫鬟给苏容妘和宣穆送来的新衣裳,还好生给梳妆了一番,这才一同出了裴府去。
裴涿邂虽是自己独乘一辆马车,但也要等着与苏容妘一同出发才是。
眼看着人从屋中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针脚布料都是极好的素色衣裙,衬得她容色更为明艳,她也是第一次盘了妇人发髻,自也将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露了出来,耳铛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摇晃,格外夺目。
裴涿邂指尖挑起车帘,看着她带着宣穆走向自己,客气道了一声:“裴大人久等了。”
“嗯。”
裴涿邂将视线收回,仿若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将马车车帘放了下来。
此行叶吟叶听二人也跟着苏容妘一起,一来是叫她身边也有两个伺候的人撑撑场面,二来也是能盯着女眷席面这边,若真出了什么事,好能赶紧去给裴涿邂递消息。
原本苏容妘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待到了京郊别院入口时,门口的小厮上前一步,对着裴涿邂扬起笑模样:“裴大人,这位便是裴夫人罢?”
说着,小厮的视线往苏容妘身上瞟。
虽说她与嫡妹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只是嫡妹出阁前便鲜少出门,裴府又是个不喜私下结交的,干脆也随了她不愿随意往外走的心愿。
而她如今盘着妇人发髻站在裴涿邂身侧,被误会竟也成了情理之中。
裴涿邂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顿了一顿才似终于反应过来小厮话中意思般,开口解释:“这位是我夫人家中长姐,有劳派人为她带路至女眷处。”
他语气如常,并没有轻慢苏容妘的意思,小厮便立刻叫个老实的丫鬟来带路。
苏容妘心中本是有准备的,自己未嫁有子嗣的事,在嫡妹嫁到了裴府之后,因这裴涿邂的关系成了一件新鲜事,在朝中有头有脸之人应当都能知晓些。
宣穆站在她身侧,模样端正得很,她一边朝里面走一边问他:“害怕吗?”
怕是待会儿会有许多人不善的打量,但大抵会因为裴涿邂的十分,不会有人上前为难。
“一点点,但是有娘亲和裴姨夫在,我不怕。”宣穆扬起小脸,“其实我今日来不来都成,可我是魁首,若是缺席定是更要造人议论,反倒是要说咱们心虚。”
苏容妘心里很是舒坦,有这样的孩子当真叫她省心。
男女席面在别院两侧,中间有一片湖水相隔。
另一边的裴涿邂被引着率先落座,他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视线却是望向湖对面,看着那素色的明艳身影一步步穿过连廊,映衬着周遭美景,似一副美人图一般。
“裴大人?”
陡然的一声唤叫他视线收回,状似无意地向声音方向看去,正瞧见吴尘寂对他拱了拱手作揖。
“裴大人来的这般早,可是要叫后面来之人惶恐不已啊。”
身居高位之人,来这种席面就是要晚些到才对,但今日他需要跟苏容妘一起前来,若女眷那边迟了,免不得要有人酸上几句。
裴涿邂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只是眯眼看着面前人脖颈上有些指甲抓挠过的痕迹,幽幽道:“吴大人家中竟还养了猫?”
吴尘寂下意识抚了一下脖颈,却是疼的轻吸气一声,而后无奈笑笑:“哪是什么猫,是我惹了我家夫人生气,叫她给挠的。”
裴涿邂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并非是个喜欢探问旁人家密辛之人,可吴尘寂却是执意要将他当做同道中人,低声与他诉苦:“我这伤受得可是冤枉,昨日我不过晚回家一阵儿,便有下属打着我的名义给我送了两个妾室过去,那蠢货还在我面前沾沾自喜,说什么嫂夫人大度宽厚,笑着把两人收下了,还喝了妾室茶。”
吴尘寂面流苦涩:“这不,我回去就跟我闹了好一场,我倒是不怕她挠,也挺欢喜她为我吃味,可我实在舍不得她为我生气,再气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裴涿邂原本还喝着茶,却是在听过他这话后,连茶都觉得越品越不是滋味。
“吴大人的家事我并不好奇,大人还是莫要说的这般细致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