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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的粮庄带头降价, 海州城的粮价便如雪崩一样,一泻千里不再回头。
之前卖粮的那些外地粮商倒还好说, 因为出手果断所以多少还赚了些幸苦费。最亏得要数许马两家, 手中囤积的大量粮食要入市,一时半刻上哪儿找能接盘的人?被狠狠压了一波价格。
许宝丰原本是没想这么快就卖粮的,毕竟粮食放在仓库里一时半刻也不会坏掉, 熬过这阵风头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
但马家先沉不住气了, 马家大量抛售手中的囤粮,粮市的价格一天比一天走低, 眼见着没有抬升的希望。
为了桥东酒坊的高价, 许马两家都囤积了远超自身存储能力的粮食, 家中的银钱也全都押在这批粮上。原先着能借着酒坊收粮大赚一笔, 结果遭遇张说背刺, 不但粮市价格暴跌, 而且还要承担粮仓的租金和每日损耗,连名下粮铺的正常经营都出现了问题。
许宝丰实在熬不住,最后也只能跟着卖粮了。
他父亲许老爷子因为急怒攻心而一病不起, 家中一应大小事宜都靠他张罗, 也就几天的功夫, 整个人便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起来。
他连夜上京去走门路, 但张说此人滑不溜手,之前忽悠他和马天佑的时候没漏半点把柄,跟桥洞酒坊的小道消息都是他们自己打探出来的, 人家自始至终就没提过一个字儿, 当然也便算不得欺诈。
而之后海州府平抑粮价, 张刺史也是明说之前定高价是为了吸引粮商运粮的阳谋, 想拿这事儿治张说滥用职权根本不挨边。被吸引来的外地粮商其实也没赔钱, 只是赚的不如囤积居奇那样说,而海州城的百姓则是交口称赞说张刺史人精明强干有办法,朝廷说不定还得给张说一个表彰。
于是,只有许马两家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许宝丰这个气啊,可还能怎么办呢?
之前他们家信誓旦旦地跟官府哭穷说没粮,现在不得不一口气抛了大半,不被治个欺瞒之罪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家底……许宝丰看得清楚,这位张刺史的心可是黑的透透的,许家这回要不出把大血,他们一家老小多半要去吃牢饭。
他在长安转悠了七八天,终于讨到了一个靠谱的主意,说要跟张刺史献粮。
许家能在海州横行这些年,京城里肯定是走通了一些门路的。许宝丰愿意献粮,拿出来的数量又十分有诚意,张说很痛快便答应了。
于是海州义仓再度充盈了起来,有大半得益于许马两家的“献供”。
至此,海州“粮荒”暂告终结,城中粮价归于平稳。
张说度过了上任刺史后的第一次大危机,心情大好之下,给桥东村薛三郎的酒坊批了一批上好的平价粮。
当然这批粮都是许马两家连夜送的,在许宝丰献粮保命之后,马天佑也有样学样,拉了几批粮食送去海州义仓。
当然这些肯定不够,两家在海州经营多年,鲸吞蚕食也不知多少利益,张刺史肯定要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都吐出来。
许老爷子一病不起,每日在榻上胡言乱语,似是得了癔症。
伺候他的下人们时常听到他在尖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分日夜,听的人毛骨悚然。
“怕不是见了鬼了吧……”
有人悄悄议论着。
毕竟从这正院里抬出去的尸首着实不少,每一具死的都有些触目惊心,久而久之,正院便开始流传一些耸人听闻的故事。
这次许老爷子忽然病倒,嘴里又不停地喊一些听不懂的话,下人们便也开始害怕了。
彼时许宝丰要去京城找门路,家里的事便交给了自己的正室。
许家没有女人当家的传统,许大夫人掌家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手忙脚乱根本顾不周全。
她安排府里仅存的一位老姨娘照管许老爷子,倒也不用那位老姨娘干什么,只要管着下人服侍好老太爷就行了。
于是在一个盛夏的早上,有下人嗅到许老爷子的屋里传来难闻的恶臭,一打开房门,下人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死了!都死了!”
许大太太带人匆匆赶到正院,见到里面的场景人直接撅了过去,好半天才苏醒了过来。
“快……快……快把老太爷……老太爷……收敛了……”
许大太太无力地挥手,话都说不完整一句。
无他,太惨烈了。
她带人过去的时候,老太爷的尸首已经发臭腐烂,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狰狞可怕至极。
他的舌头被割掉了,下身的肉一片一片被割得精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脐下三寸更是被剁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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