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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会吧。”老头看见她叹气。
他们走向窑场外面的石桌边。
老头变戏法般，从竹篮里拿出凉拌青瓜和酱牛肉。
“师傅，你什么时候带了小菜，我都没有看见。”她问道。“你那么心急做瓷，当然看不见我提了什么来。”
“喝米酒不。”他说。
“可以喝点的。”顾明明也解解闷。
老头给顾明明满上米酒，又往自己杯中倒。
他小酌了口，夹起了一筷子牛肉塞嘴里。
“师傅，你为什么不着急呢？”顾明明也跟着老头，夹了一筷子牛肉伴着辛辣中带着甜味的米酒。
老头不答她这话，只是自顾自地倒酒喝下。
顾明明转动着银丝手环，不禁想要是现在坐对面的苗欣南，他们会些什么呢？
也会互相倒酒喝吗？还是……
月光从松枝叶中漏下，碎如薄雪。
“明丫头，这手环是你相好送你的吗？”老头看见她一烦躁就转手环，猜了猜。“不是的，他和师傅一样都是很好的人。”她否认道。
“一路上都是因为有他在，不然我这种性格的人，可能就……”她省略了后面的话。
“明丫头，自信点，你现在也是一个人不是也没有逃避，也没有认输。”
他停顿了下，又接着说：“你知道什么东西最难熬吗？”
“什么呢？”她问道。
“就是日复一日的重复。”
顾明明想到这些天做的一切，何尝又不是不停地重复呢。
每天的步骤她的了然在心。
却还是失败了，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她夹了最后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嚼了嚼，又回去窑场开始拿手捏着泥坯，第二十一个、第二十二个、随着一个个泥瓶的成型她在心中默数。
第五十个了，她看着稍微看得过去的泥坯，一股欣喜在心中激荡，通过自己的耐心努力，终于做出了看得过去的素瓶。
“接下来开始施釉，施釉是将釉料均匀喷涂于坯体表面,通过荡釉、吹釉、蘸釉等手法均匀的上釉。”老头说道。
而白骨瓷是还要加上一种特殊釉料，老头拿出了一个瓶子，里面是珍珠和象牙磨成的白粉。
“白骨瓷不光要结合传统的施釉技法，还要有种叫点釉的。”
“你平时有描眉吗？”老头问她。
“有的”她以前也化妆，就是来了这没有化妆品而已。
“点釉就是这样，一点点轻描上瓶身。”
经过高温焙烧后表面产生一层又一层的瓷釉。
“如果点不好呢？”顾明明问他。
“那只能一切又重新来过了，如果点不好。”
“点釉由你来上。”老头把最重要的一步交给了她。
……如果点不好，一切又重新来过吗？她迟疑道。
那她做的一切那不是又白费了，刚刚才做好的五十个素泥瓶，和每天早上的跑圈。
一遍又一遍淘洗、和不停地锤打石块、还有利用磨具碾磨成泥的枯燥。
“师傅，要不还是你来点釉吧！”顾明明还是退却了。
她害怕一切又失败，她不想承担这种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