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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影子在烛火的笼罩下交缠了在一起。
佛子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离得太近了些。
往后退了一大步。
顾明明看着他退后了一步，脸色有点黯淡。
“你是不喜欢这件外袍吗？”她把外袍展开，整件衣服展现给他看。
佛子看着眼前的僧衣，平心而论这件僧衣很美。
比中原的王赐给他的僧衣都能媲美。
但是他是佛子，需要修心。
不应该被外物所影响，产生贪婪的情绪。
顾明明见佛子只是盯着僧衣看，而没有任何动作。
感觉她的一腔热情被淋了个透凉。
内心又委屈又愤怒，她并无他意，只是想他身上有着她送的一些东西罢了。
怎么这小小的心愿都痴心妄想吗？
她转身跑去了殿中刚刚绣娘在裁剪的桌子上，拿起了剪刀。
高声道：“你若是不喜欢，我留它有何用呢？”说完，就叉开剪子对准了外袍准备剪了下去。
苗欣南皱眉，他不忍见这件美丽无瑕的外袍被损坏：“别！”
他出声喊停了顾明明。
顾明明这才停手，又放下了剪刀，走向了佛子。
她又重新展开外袍：“你穿上给我看看。”
“我收下便是了。”他接过外袍。
“佛子，能为比丘解惑，为圣主朝臣讲佛，待众生平等，怎么我的小小心愿佛子也如此为难呢？”顾明明问他。
苗欣南第一次有种佛心不稳的感觉，他很敏锐，顾明明说得没错。
他的反应确实奇怪。
只是一件她送的僧衣，很精美无暇的衣物。但是说到底是凡物而已，但是他内心又抗拒又犹豫。
害怕拒绝不是因为他内心毫无波动，恰恰相反，他的内心确实波涛汹涌。
他潜意识是想要的，只是担心这外物会累他修行罢了。
但是他这功利心和为此物而产生的贪恋心是已经起了。
他修行得远远不足，一件外袍便可以看出。
苗欣南看着顾明明那艳丽又带着异域风情的侧脸。
“王主，这件僧衣确实对每个僧人都会有吸引力。”他道。
“我的修行仍然远远不够。”他继续道，脸上虽然平静但是眼神中流露出轻微低落的情绪。
顾明明知道佛子此刻心情不好，她没有想到她只是送给他一件僧衣会让他变成那样，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安慰道：“佛子，你身为修行人士，已经做得比很多僧人都出色了，但是你毕竟年数尚小，有凡心也是正常的，你是人，现在还不是佛陀。”
顾明明明白虽然眼前的佛子言行举止都拿佛陀的标准来衡量自己。
但是他才十六岁，有凡心是件很正常的事。
苗欣南听到她的安慰，终于展颜微微一笑。
顾明明看见他的笑容，像看见之前花园中的丹桂在夜色中怒而绽放的样子，花外乳白而花蕊肉粉，不少韵味在其中。
神秘莫测且美轮美奂。
“穿上吧。”她对着他说。
佛子闻言，回望她的脸庞。
慢慢用手脱下了朱红色外袍，他把旧外袍整齐地叠好，放在了桌上。
拿过了王主手中的月白色僧衣。
在拿过衣物的时候，他的手指轻触到了王主的手心。
王主的手仿佛一块寒冰，虽然仅仅碰到了一瞬，但是那股凉意已经留在了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