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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没回答，反而先问道：“哎！张公，贡院里哪有地方能洗澡？”
“沐浴？”张居义一听这话乐了。
“啊对！沐浴！”高阳答道。
“高大人啊…沐什么浴啊，三天后就可以回家，简单洗漱一下就可以了！这没那个条件！”张居义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三天而已，难不成你还天天沐浴？”
“不然呢？你不洗澡？”高阳眨眨眼。
“呃…五日一休沐，当然是五日一休沐了！嘶你不会有洁癖吧？”张居义疑惑道。
平日里那些同僚五日洗一次算正常，现在天气热三天洗一次，平日里除了洗脸洗脚身上也只是简单的擦洗一下。两天洗一次澡的人都极少，又不是皇族，你那么讲究干嘛？
至于一天一次，那不是纯纯的洁癖么？
“………”高阳无语了，百姓不洗澡他能理解，你们这帮朝堂大臣也不洗，这是没想到的。
“天这么热，出汗你们不洗？”
“用湿布擦一下就好了，我说高大人，这贡院不是你家！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张居义面露不悦，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看自己的眼神跟看瘟疫似的，什么情况？
高阳心道，难怪特么上朝时总能闻到怪味！原来是你们这帮老货不洗澡！
“你回来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事就回去监考！”张居义再次拿起了书，表情略显烦躁。
“有！我想问问那个屎戳子是个什么情况？为何考生去方便要被扣上戳子？”张居义再次放下书本，狐疑的上下打量了高阳一两眼。
“这有什么好问的，从来都是如此！乡试的规矩你不懂吗？”
“还有不要说屎戳子，叫戳子就行了，不雅！”
高阳面露不屑，尿在号舍里就雅了？装模作样！
“乡试有什么规矩我知道啊，可是这戳子可没有明文规定！这么干算不算欺君啊？”高阳淡淡的说道。
“慎言！”张居义表情逐渐严肃起来，说道：“这怎么能算欺君呢！”
“历届考试都是这般规矩！从老夫参加乡试时就是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科举取仕，取的不仅是考生的才华，还要看考生的品质！”“朝堂上的诸公每个人都是这么忍过来的，你不也是如此吗？这份苦谁都要吃！”
“况且…考官也并非完全不理解考生的难处有急病腹痛考官是不会盖戳的。”
高阳皱眉道：“笑话！这样的吃苦跟忍耐有任何意义吗？”
上辈子就受吃苦教育，这辈子还来这一套！
吃苦这件事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似乎总有人愿意把吃苦粉饰成美德。
“朝堂上的诸公如果都是这么苦过来的那就应该废掉这个规矩，吃苦的滋味你们比谁都懂，怎能助长歪风邪气去折腾一届又一届的考生呢？”
听他这么讲，张居义的表情意外的缓和下来，语气也平顺了不少，耐心回道：“读书人，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才华与忍耐缺一不可…这只是一场小小的考验而已，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这点苦都忍不住，将来如何能成大事！”
“你听懂了吗？”
高阳沉吟片刻。
“懂了，屁股紧能成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