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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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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谋逆事发后的大朝会是在众人的争吵中度过的, 徐允政撑着脑袋看着这些心思各异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争得面红耳赤只觉得讽刺。

待下朝后他让季全才把三阁老、六部尚书还有大理寺卿都找了过来,又让人去传了几名王爷进宫。

“皇上, 礼王告罪说是病中无法起身让奴才带了礼王世子入宫”, 徐允政闻言脸上的笑意深了些,他就喜欢识相的人。

“无妨,可有派太医过去?”

季全才点头, “奴才已擅自做主让太医入礼王府看诊了, ”徐允政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工部尚书杜金祯在御书房门前与户部代理尚书郎英撞上,两人客气地点了点头, 杜金祯看到他心里就憋闷。

昨日他去了庞府, 见到庞万言的那一刻脸上的震惊都无法掩饰, 他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原来庞万言这段时间里心情不好无处排解, 便寄情于饮食, 短短几日便胖了不少, 脸都圆了一圈。

杜金祯这些时日也着实是忙,虽说两人联系不断,但他确实是没到庞府来过, 此时一见可不觉得变化颇大?

顾不得其他杜金祯开门见山地问道, “师兄可知齐王谋逆已被押进天牢了?”

庞万言怎么会不知道?杜金祯来之前他才刚发完一通火呢!

他扯出一抹笑意来, “你来了啊!”

杜金祯苦笑, “我倒希望我没有这个过来的时机”,若是不出事,他忙着别的事顾不上过来也是好的。

“齐王的事你知道了吗?”

庞万言脸上的笑意消失, 沉着脸点头, “你之前知道此事吗?”

他是不知道的, 当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他人都懵了, 这么大的事, 涉及到这么多人,他竟然懵然不知?

杜金祯叹气,这也是他发愁的地方,他是工部尚书,庞万言如今还是户部尚书,两部的领导对这件事竟然不知道?

到底是本身防范措施做得好还是有人刻意防着他们?

“范成钰曾与我说好像有人在查账”,庞万言有些懊恼,当初听了这话他不是没放在心上,但是没找到人也只能先放一放,但如今看来,想来是皇上的人。

“还有李滨,我们定好的三日传一次消息,但这一次他也没来”,李滨是他在禁军中安排的人手,虽只是个小头目,但也颇得重用,这次却什么都没跟他透露。

“师兄,你与我讲一句实话,齐王的事你有没有参与其中?”杜金祯心里不是不慌的,别的事都好说,大不了回乡养老,可一旦牵扯进谋反之中,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我若是有此打算又何必推四皇子上去?”天地良心,他可真没这个想法!

齐王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他凑上去是要干嘛,等他死了给人殉葬吗?

至于篡位,庞万言是真的不看好他的,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若是当初皇上第一次朝他们这些王爷下手时他们能狠得下心团结起来造反倒有几成胜算。

可当时他们不敢,现在在一次次得削弱之下他们手中的有生力量还有多少?这些人中又有多少是真的愿意跟他们去送死的?

“我没有参与其中,但是师弟”,他的这句但是让杜金祯心都提了起来,“咱们手上可不干净啊!”

他们跟齐王之间的来往可不算少,这事儿经不住查的。

杜金祯沉默,过了许久庞万言才叹了口气,“齐王手里有一座未开采的银矿跟铁矿,我会跟皇上禀明此事的。”

闻言杜金祯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庞万言却毫不避讳地看了回去,半晌杜金祯收回了目光,确实,他没必要心虚,换了自己他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想到这里他眼神复杂地看了郎英一眼继续往御书房走去,刑部尚书陈尔行看了两人一眼却没说话。

“诸位爱卿方才在大朝会上也听了众人的争辩,不知大家对齐王一事怎么看?”他说的已经算委婉了,方才朝堂上有要求将齐王府夺爵抄家灭族的激进之辈,也有觉得将人圈禁即可之人,还有人说要彻查所有与齐王有来往之人,当然了也有人在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反正大家各抒己见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六部尚书还有阁老们都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沉默得旁听着。

司炼作为徐允政的铁杆,见其他人都不说话他便站了出来,“皇上,臣以为齐王谋逆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他的其他罪行若是证据充分也应一并处罚。”

徐允政不置可否,“那诸位爱卿以为对齐王该用何等刑罚?陈爱卿以为呢?”

陈尔行含糊道,“打大晋开国以来还没有亲王谋逆的先例,但臣以为无非就是在律例的基础上再加以考虑其祖上功绩,但无论如何还是要皇上定夺。”

“全阁老以为呢?”

全阁老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茫然得抬头,反映了一会儿才道,“老臣以为陈大人说的是。”

宗室在场之人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还不等他们放松警惕就听兵部尚书戴孚道,“皇上,臣以为不应因其祖上功绩而宽宥其如今的罪行!”

宗室们对他怒目而视戴孚却不大在意,他早年是想参军入伍的,但是家里父母哭诉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若是他马革裹尸倒是报效祖国成全了他的一片忠心,可他父母呢?谁来给他们养老送终?儿女呢?谁来护佑他们长大?姐妹们呢,没有娘家给她们撑腰,若是在婆家受了欺负又该找谁出头?因为这他放弃了参军的想法,转头愤而读书,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上。但他对于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人还是尊重的。这次齐王的事里他可是还曾侵吞过军饷啊!这如何能忍?

“戴大人,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吧?”燕王忍不住开口了。

本来他不愿意来的,总觉得此事与他有何干系,他又不想谋反当皇帝,齐王那个老东西死不死的关他什么事儿?齐王死了更好,省得他天天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他最后还是被人拉了过来,原本他也是打定主意不发言的,但听了方才的话忍不住了,他向来是个混不吝的,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仗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自己这个爵位这个身份能得到的优待?

若是什么都没有,开了这个头,万一哪日惹了徐允政的眼被人拉出去砍了怎么办?

“我们这些宗室的身份爵位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祖辈们慧眼识英又多番立功才得到的,先辈们除了为了天下百姓考虑剩下的不就是为了咱们这些后辈考虑?若是先祖们泉下有知,知道他们曾经的付出不曾被他人放在眼里也不知午夜时分是否会去找那人好好说道说道呢!再说了,我们先祖给我们这些后辈挣下了爵位,你们这些朝臣是文官不也一样自己从先祖处继承来了不少东西,日后也打算留给子孙后代,难道说我们也该拦着吗?再说了,自古以来便有‘八辟’一说,齐王符合‘议亲之辟’、‘议功之辟’、‘议贵之辟’、‘议宾之辟’,不论如何都可减免一些罪行,难道戴大人竟不以为然吗?”

戴孚冷笑一声,“瞧燕王这话说的,微臣在说按律法惩处齐王,不应因其王位而对其手下留情,燕王此话是什么意思?”

“至于祖辈的荫蔽,齐王能坐上这个王位不就是因为他父王当年的功绩吗?也是因此他才能有如今的地位,能享封地上的税收,若非如此,难道燕王是觉得齐王有什么大才能担得起这个王位吗?”

“再者,什么时候谋反大逆、图谋叛变之罪竟也能试用八辟之说了?”

宗室们脸色都不大好看,确实,齐王没展现出什么过人的才能,可他们也没有啊,难道这戴孚还想指责他们德不配位吗?

“我们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些什么?除了钱财、书籍以及些许人脉关系外,他们若想入朝为官也都得寒窗苦读考出个名堂来,他们是要靠自己的!可……”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顾次辅出声打断了,“戴大人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若丝毫不考虑他们以前的功绩想来也会寒了功臣的心吧!”

他本不想这么早就说话的,但听听方才戴孚和燕王的话,这是要做什么?是想要挑起文官跟宗室的矛盾吗?

戴孚也不是个傻子,一时情绪上头说了方才的话此时也清醒了过来,垂着头没有继续说话。

礼王世子见状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到底还是站了出来,“皇上,齐王府还有太祖皇帝赐下的丹书铁券。”

他不想说话的,在他看来这齐王就是个糊涂东西,自己把心养大了又没那个能耐得到自己想要的,找不是找死吗?

可他作为礼王世子,未来的宗正,有些话他必须得站出来说。不过说起来齐王谋反他礼王府也不算是毫无过错,毕竟宗正本就有约束宗族内部之人的职责,哪怕这个宗族是皇帝本家。他们没做好自己该做的,这也是礼王想要赶紧让位的原因。

徐允政像是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哦?倒是朕忘了,原来这齐王府还有一枚丹书铁券啊!可用过了?”

礼王世子咬牙道,“未曾。”

“那你的意思是要朕因着这丹书铁券赦免齐王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