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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柔玉看着铜镜中又消瘦了不少的脸颊,这些天梁元佑在西跨院折腾出的动静谁人不知。
以前总以为他对云雀已经够宠爱了,没曾想对象换做是琉璃,梁元佑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把玩。
她这个太太,早已成了明日黄花。
梁元佑在这个节骨眼上冷不丁地要来,薛柔玉非但生不出喜悦,只觉心中惶惶然。
她稳了稳心神,“不必忙活了,就按之前的样子来,佑郎肯来寻我,也不是为了吃这顿饭。”
薛柔玉心想着梁元佑来找她肯定另有目的,左不过就是敲打敲打她别去招惹他的那位心肝儿。
但薛柔玉怎么也想不到,梁元佑居然提了壶酒来。
男人笑起来的时候还是那么迷人,梁元佑将酒壶放在桌上。
“上次娘子献上的那壶琼花露酒确是不可多得的好酒,今日,娘子也尝尝我特意寻来的梅花酿。”
薛柔玉手上的筷子险些没拿稳,那夜的酒里掺了什么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第二日梁元佑就抬了云雀做妾,薛柔玉只以为那事就算是翻篇了,没想到梁元佑却又旧事重提。
她给梁元佑喝的琼花露酒里掺了催情药,梁元佑专门拿来的酒里肯定也掺了东西。
薛柔玉脸色苍白,扯了个笑脸出来,“佑郎有所不知,妾最近身体不适,不宜饮酒。”
梁元佑连筷子都没拿,两手相握搭在桌上,白玉似的。
“是吗?下头人也不知怎么做事的,娘子身体不适也不向我禀报一声。”
梁元佑不咸不淡地训斥了几句,还是充耳不闻地给薛柔玉斟了一杯。
“这梅花酿和琼花露酒一样,不醉人,娘子只喝一盏想来也无妨。”
薛柔玉表情凝住了,看着面前清透的酒水脑子里警铃大作。
若真是一杯普通的酒,梁元佑何苦执意要她喝下。
“佑郎······”
薛柔玉的声音婉转动人,其中暗含的哀意就算是石头也要心生不忍。
但梁元佑不是石头,他平静地看着薛柔玉,一言不发。
薛柔玉痛苦地闭闭眼,颤颤巍巍地举起那杯酒。
酒杯离得越近,薛柔玉越是能嗅到其散发出的冷冽香气。
梅花,隐有肃杀之意。
她攥紧杯子,还是不敢赌梁元佑大发善心,她这个夫君,一旦心狠起来绝不会留情。
“哐当——”
薛柔玉把杯子扔得远远的,瑟瑟发抖地看着梁元佑。
“我、我是薛家的女儿,你若敢对我做什么,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梁元佑见她这情状猝然一笑,面上的寒意尽消,犹如冰山融化。
“娘子不想喝不喝便是,何苦摔杯子。”
话毕,梁元佑施施然替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再好的酒,遇不到赏识它的人,就连白水都不如。”
“柔玉,你说对不对?”
梁元佑不再虚情假意地喊她“娘子”,反而又喊起了从前的称谓。
薛柔玉牙关不自觉地打颤,那酒梁元佑自己也喝了,只能说明他没往里下东西。
但薛柔玉高高悬着的心还是无法放下,她瞪大眼睛看着梁元佑伸过来的手。
“柔玉,你头发乱了。”
梁元佑轻柔地替薛柔玉将耳边的碎发往后挽,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右耳。
那里有一颗红痣,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
梁元佑隐约记起来自己有件一定要完成的事,他要找一个人。
爱上她,然后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