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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墨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快速将扣子全部扣好,转头看向她:“我和你说过,不要相信那些新闻,很多事……”
“爸爸不在飞机上,对吧?你知道,是么?”
夏凝抿着唇,双眸里满是绝望和痛苦:“爸爸到底在哪里?是死还是活?”
“我不知道。”
傅时墨将毛巾丢在一旁的桌子上:“还在查,新闻是谁发的也已经让邱晨去查了,有结果我会让他通知你。”
“三十年前,傅家发生过什么?妈不是爸爸的发妻么?”
“不清楚。”
傅时墨挑了一件灰色深v毛衣:“长辈的事,我哪里会清楚?而且,那些记者就是喜欢乱写,你不应该相信,回去吧。”
“你在躲我?”
夏凝忽然走上前:“自从我进来后,你看都不敢看我,你在躲我?为什么躲我?你心虚了?”
“没有,我只是在穿衣服。”
“是么?你不心虚?”
夏凝嗤笑一声,一字一顿道:“你应该心虚的。”
傅时墨将衬衣领子翻出来,抬头瞟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心虚?”
“你难道不应该么?”
她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帮他捋领带,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和你还没离婚,你就闹着要分居,然后让我亲眼看到早上一个女人从你这衣衫不整穿着你的衣服走出来,而你还正好才洗了澡。”
说着,她抬眸淡淡地看着他:“更巧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你的绯闻女友,一个前几天试图杀死我上位的小三,可我进来到现在,你都没有一句解释,只是让我回去,你为什么不应该心虚?”
话落之际,领带已经打好,她将领带轻轻塞进毛衣里,再仔仔细细地捋好,一直到没有一丝褶皱,才向后退了半步。
傅时墨凝着她,墨蓝色的眸子没有半分变化,依旧是那样深邃沉着,就好像一汪无法撼动的深渊。
他知道,虽然她语气很平淡,但实际上她在吃醋,在逼他说实话。
可他却只是捏了捏拳头,然后故作淡定地笑道:“你不是说过相信我么?而且……”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大衣:“就算你误会了,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早就误会过了么?我们的婚姻关系早就是名存实亡,你也马上要离开海市了,我又何必向你解释,挽回你呢?”
说着,他垂眸呢喃道:“就算我挽回,你也不会相信,也不会为了我留下,我没必要多此一举,让自己难堪。”
“如果我说会呢。”
夏凝忽然开口重复道:“如果我说会呢?”
傅时墨穿衣服的手一僵,用有些戏谑地眼神望向她:“阿凝,别耍我了,你不会,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完美主义者。”
“那晚,你不是这个态度。”
“你也说了,是那晚了。”
“傅时墨,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讨厌你父亲不稳定的情绪,因为起起伏伏,让人猜不透摸不着,你讨厌活在那样终日都在猜测,都在害怕惶恐的日子里。”
夏凝抿了抿唇:“所以,你对我说,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去猜你。”
傅时墨没想到她会用傅琛来压他,眉头微蹙,转而冷笑一声:“那是以前,不是么?你不是说过么?人都是会变的,我变了。”
“确实,一个很突然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被你耍得团团转。”
她眸色沉沉地扫了他一眼,转过身继续说道:“这几个月来,我的情绪一直被你所牵动,恨你,爱你,心疼你,害怕你,我反反复复不断地跳脱在各种情绪之中。
我一直以为自己够清醒,看得够明白,发现你认真的时候,我想离婚,在我最理性的时候离开你,可你拒绝了,把我留在了身边,不断折磨我。
后来,我又试图洗脑自己,告诉我自己,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帮你编了很多理由,甚至暗示自己,其实你得了绝症快死了,我不能放开你。
可你否认了,我不断地证明的最后,终究还是给我上了一课,你利用了我,于是我死心了,一次又一次地折磨,我死心了,我决定真的离开你。”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结果,我又被拉回了这座有你的城市,拉回到了你的身边,你向我忏悔,虔诚得我再次沦陷,我又一次洗脑自己,试图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
我告诉自己,你是爱我的,过去的种种都说明了,你对我的爱,可是……就在我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时候,你又变了。”
说着,夏凝苦笑一声,转头红着眼睛望向他:“傅时墨,你变心不要紧,看上叶晓柔不要紧,你嫌弃我,侮辱我都没有关系,可你不应该这样反反复复践踏我们之前的感情。
也不应该抓了爸爸制造什么,有人想要你死的假象,更不应该让叶晓柔在我面前演一场又一场的戏,一会儿假的,一会儿真的,我分辨不了,不自觉就栽进了你的圈套,不仅替你说话,甚至开始愧疚,觉得是因为我才让你接受了叶晓柔……多荒谬?”
傅时墨瞳孔微扩,手指微曲,想要用力握住,却又不敢,只能虚垂在身侧,用冷漠来掩盖内心的万马奔腾。
“你说完了?”
他越过她,没再多看她一眼:“就算没说完,也别说了,你的长篇大论并不会改变我什么,我承认,一开始我对叶晓柔确实不怎么喜欢,但昨晚喝了酒,她很主动,我也就没忍住。”
傅时墨原本是不打算用这样的说辞,可夏凝逼得太紧,他实在害怕她真的会因此停留在海市,横在辞家和他之间左右为难,他就只能出此下策。
似乎是怕夏凝不死心,他又转过身,一脸玩味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试过了才知道,就算只是比你年轻几岁,皮肤状态也比你好上太多,更别说……她在床上……”
傅时墨收回手,嗤笑道:“阿凝,何必逼我说这么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