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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在门缝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或许不是一双,而是在顾怜每经过一处人家的屋前时,都会有眼睛在盯着她看,贴在门缝上,趴在窗户边
意识到这个问题顾怜面上不动声色,在心底却是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但凡这是个恐怖小说,她现在都直接提剑就砍了。
既然目光都对上了那装作没看见就也没有了意义,顾怜温和地笑了笑想以一种“我超温柔的”态度展开对话:“你好,我原本是——”那双贴在门缝上的眼睛却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倏地一闪,然后就一片乌黑,是被里边的人着急忙慌地用麻布给把门缝遮住了。
顾怜:“……”
有风吹来带起衣袍,顾怜偏头看了看了无人烟的村子,心说这副场景可还真是够萧条的,这风都快把她的心给吹寒了。
“金儿。”顾怜从那户人家的门前离开,怕一会儿里边的人害怕得连窗户都给钉上钉子打封条,无可奈何地敲了敲小金,“什么情况?”
就算是那鬼族来了也不对劲啊,时间上对不准不说,这村子里的人闭门拒客的态度就仿佛是鬼军压境,开门即死一样。
小金茫然:【也许真是鬼族来了呢?】
“不至于提早那么快吧?它又不是咱大师兄,没有那天份加速剧情,”顾怜看见树下隐约有一块白色的什么东西,像是猫狗的腿骨,她下意识往那边走,“算了,你还是先帮我查查顾怜家在哪儿吧,总不见得别人认不出我来弟弟也会认不——”看清树下是什么后,她的话戛然而止。
顾怜蹲下来,抓起地上的那块腿骨往自己的腿上比划。
“坏了啊金儿,”顾怜喃喃自语,”这是人的骨头啊。”
远远地瞧来时因为有树挡着只能看见一小截,照那型状看顾怜还以为是谁那么不道德吃完就把骨丢这儿了,这走近了才发现大小不对,再一抓起来往自己的腿上比划,坏了,不仅大小不对,长短也不对,足比她的长出一小截,还是个成年男人的腿骨。
什么东西能把骨头啃得那么干净?
鬼族。
顾怜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跑!
几乎就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瞬间,身体就做出了反应扭头往后头跑,同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阵肆虐的妖风盘在地上汇成漩涡然后迎空升起,隐约见得黑色的鬼气翻滚在那旋涡中显现一双红色的眼睛,不消片刻,鬼气就将刚才顾怜所站的地方所有的东西包括那棵树给绞得渣都没剩下。
顾怜头都不带回一下脚底抹油就跑,期间鬼气化为实质一般几次掠向她,割破几处的衣服,她敏捷地躲开并没有被伤到 边跑她边留意四周,就怕一会儿从哪个角落蹿出一只鬼族。
小金在她的耳边喊:【怜怜!前边儿右转的低檐屋!】
一团暴虐的黑气呼啸而来,顾怜低身就势一翻右转,借着拐弯处的屋墙角手势飞快地变幻几个法诀,朝天一指后往地上拍,落下几道驱邪鬼的屏障,然后抓了一大把符在手里,边跑边有条不紊地依卦位贴下。
鬼气几次想追上她,却又被她落下的屏障拦住,她绕着那低檐屋溜了那只鬼族几圈,终于布好阵法反手将木剑插入阵眼,手势翻合起阵,最后一层泛着金光的结界从地升起凝聚,呈一个半圆倒扣装将低檐屋那一大片地保护在其中。
鬼气撞上来时结果发出闷响,结果展上的金色繁体的“怜”字显现,催动了地上的阵法,扫荡包裹在周围的鬼气。
可算是布置好了,将鬼族挡在外边,顾怜一屁股坐在木剑边儿上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我的老天爷啊吓死我了,差点就跟着剧情给交代在这儿了。”
远远地看见那腿骨时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顾怜都不应该过去的,但是当时她就是莫名地朝那头迈了步,等反应过来时,腿骨已经被她抓在手里几乎给捂热乎了。
小金很坑,这剧情到了后期有了强制性更坑。
从何忠何厉没死出来搞事又到顾怜情不自禁地靠近,难以想象剧情再往后推,会又给搞出多少事情来。
就知道再给她一条命活着就不会那么简单。
小金有些惊魂未定:【可是刚才怜怜贴符的动作挺麻利的啊,还溜着那鬼族跑了一大圈呢。】
刚刚着她那淡定沉着的样子还以为她半点不害怕呢!
“你不懂,我这叫做我成长了,”顾怜缓好气后就站起身来,摸了摸木剑让它守好阵,自己抬步朝低檐屋走去,“还有,谁跟你说的表面沉着内心就不能慌了?你这个以貌取人的系统。”
小金:【嘤。】
说完小金,顾怜往前走时衣尾随动作而摆动,她余光瞄见自己才刚买没多久的衣裳就这么坏了,简直是心疼得不行。
可恶的鬼族!
扭头朝外边看去,结界外边像是起了大雾,那雾并不寻常,阴沉浓重,黑色的鬼气揉杂,仿佛将整座悯南村都罩在其中,唯有结界内的清明成了唯一净土。
难怪那些人紧闭门窗也不敢开门。
这要换成是她,她也不会开,人都是自私的动物。
不过顾怜该吐槽的还是得说:“虽然我知道这个时间段是属于我和弟弟的大结局,但也没必要真整得跟世界末日一样吧?你这样子让最后的大战很难让人想象会有多乱。”
低檐屋不算大,甚至是还有些残破,顶上掉了一块的茅草,梁上朽了一处的木头,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塌掉的感觉。
顾怜看得心惊肉跳的,感觉自己真不当人,让弟弟住这种房子。
心中的愧疚积攒了万千,但都在推开门那一瞬间化为乌有。
数十把寒光的剑齐刷刷地抬起来指着顾怜,她站在原地不动,余光往身后瞄去,就见从两旁走上来四个人,手里也都是那样举着一把剑,剑尖全都一致指向她的后心。
前后包抄,打的一手好算盘。
顾怜眯起眼,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忽然去袭击前往穷极宫的弟子;鬼族的提前到来以及悯南村见了顾怜仿佛见煞星一样躲避的行径……事在人为。
他们在防着鬼族,也在防着顾怜。
顾怜盯着为首的人看了半晌,然后扯唇笑了:“你怎么还不死?”
一道身影从那数十个人的身后走出来,身上的衣服令顾怜再熟悉不过,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垂着,正是在秘境里去追五头鸟的何忠!
比起两月前,何忠的变化很大,面容蜡黄发上更是生出了银丝,此刻见到顾怜,就更像是见到了血海深仇的仇人,狰狞地瞪着一双眼,手里的剑的剑尖搭在地上,因为用力而刺入地面的木板之中。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何忠双目充血“都两个月了,你的身上也没有二长老的保命符,你怎么还不死在那秘境里?顾怜,你真该死无全尸!”
“所以你就把外面那只鬼族招来了?”顾怜观察着旁边的那几个人,并不是扶光派的弟子,不知道是何忠从哪里找来的。
那些人当中有一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少年,虽说举着剑指向她,但神情明显不愿意。
提起鬼族,何忠也不知道是为了壮胆还是为了什么,声音猛地拔高了几个度:“是又怎样?!我就——”
随着利器刺穿血肉的声音,一枚簪子钉入背后的木墙上没了半支簪身,那上边有血凝成血珠,很快,黏稠地往下滴落。
何忠僵在原地还保持着瞪眼的模样,心口处很快就往外扩散大片的血迹,血腥上涌自他唇边溢出,最后他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往后倒去,顷刻间没了生息。
在这一片安静之中,顾怜按了下手腕慢悠悠地说:“勾结鬼族残害同门、百姓,其罪当诛,扶光派掌门亲传弟子代门派清理门户。”
顾怜偏过头,横眉一扫看向其余人,一字一顿地问:
“我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