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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浩先坐正了身形，似乎已经很努力的在收敛他脸上的傲慢，但他那双狭长眸子里的不屑神色似乎是天生的。
这个回答让肖筱始料不及！
她还真没见过这么道歉的，说是绑架都有人信。
“我母亲一直知道你的存在，并且刻意向姓唐的做了隐瞒。”
邓浩先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肖筱。
肖筱脸上是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态，仿佛他说的事与自己毫无干系。
第一句话泥牛入海，未起波澜。
邓浩先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她眼里没有欲望，身上没有弱点，他找不到突破口。
邓浩先捻着纤长劲瘦的手指向肖筱举起了红酒杯。
肖筱没有理他，撇头看窗外的风景。
窗外的街道上是京城繁忙的晚高峰，汽车和公交车挤在立交桥，排起了长龙。
虽然隔音很好，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但只消用眼睛看着，就能清晰感受到其中的喧嚣。
隔着这层玻璃窗，内外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再次被肖筱无视，邓浩也不生气，只是笑笑，自己饮了一口酒。
“这个事儿道歉没有意义，但也只能道歉！”
他这一次的语气听上去很真诚，肖筱差点就信了。
肖筱转过脸，认真打量着邓浩先。
邓浩先迎着她的目光，一副坦荡的表情。
“那如果让你们重新选，你和你母亲还会一直隐瞒吗？”肖筱问，语气淡淡地。
问完她又看向窗外，似乎压根就不想知道答案。
“或者，你们跟他说了，他会怎么选？”
肖筱说这话时一动都没有动，一直保持着欣赏街景的姿势。
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
邓浩先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姓唐的这些年一直没有孩子，可能这是报应！”
邓浩先又抿了口酒。
“你在家一直这么叫他？”肖筱好奇的问。
“没有！”邓浩先摇了摇头。
“他是我妈喜欢的人，爱屋及乌，我也不讨厌他！”
言外之意，他只在肖筱面前这么叫。
男人也看向窗外，喃喃道：“但他终究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肖筱闻言一惊，看向对面的男人。
邓浩先似乎感受到了肖筱的目光，也转过脸来看着肖筱。
两人对视着，一个不再傲慢，一个不再冷漠。
“所以我非常理解你对他的恨！”
邓浩先那双狭长的眸子被眼睑遮住了大半，灰色的眸子里最后那一抹傲气彻底不见了。
“是我抢了你的父亲。我向你道歉！”
肖筱笑了，随意地摆了摆手。
“我不要了，送你！”
邓浩先没有笑。
“如今，让你归位，成了我母亲唯一的遗愿！我要达成她的愿望，不惜一切代价！”
他再次抬眸看向肖筱。
肖筱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和刚刚在那个会议室里一样的东西。
邓浩先在等她开价！
真是难为他绕了这么一个大弯！
肖筱拿起了包就往外走。
“等一下！”
邓浩先喊了一声，大提琴声也戛然而止，演奏者无声地离开。
“我还没有回答刚刚的那两个问题呢！”
“如果重来，我和我的母亲都会选择不隐瞒！”
“如果姓唐的早早知道了你的存在，他会去找你们！”
肖筱回头看向邓浩先。
邓浩先正背对着她，靠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街景饮酒。
这个答案让肖筱很意外，虽然没有任何意义，答案也无从验证，但莫名让她很安慰。
肖筱翻了一下微信上好友申请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