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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思九看向五皇子，半晌之后，终于弯下腰来。
“殿下，宜宁只是不愿意为妾，她是我唯一一母同胞的妹妹，从小便听话懂事，我对她管得也少，因此……”群思九低了低头，“在这件事上，总是想依着她的。”
“这样啊。”五皇子看着君思九，半晌之后，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强求了，只希望君家小妹得偿所愿。”
“多谢五皇子，臣一定将话带到。”君思九朝五皇子行了个大礼。
“嗯，那你去吧。”五皇子说着，在书案前坐下。
君思九离开后，五皇子坐了很久，最后笑了笑，从书案下面拿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名册，他拿起笔，将君思九的名字划掉了。
“殿下，您觉得君九爷不能用？”随从问道。
“一个连妹妹入宫都不敢的人，你觉得能用？”五皇子一声冷笑。
“可您不是一向欣赏君九爷性子直爽，为人坦荡？”随从又道。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真正朝堂上的那帮人。”五皇子一声叹，“不过也别得罪他就是了。”
“是！”随从赶紧躬身应道。
君思九是走回侯府的，五皇子的态度让他颇为不安。
自从察觉到卫姨娘的死之后，君思九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和林氏决裂，所以在这之前，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也因此，君思九不能和君宜宁太过亲近，只有这样，林氏的心防才会彻底打开。
刚走到南平侯府，正好在门口碰到君弘文。
“九弟，你这是去哪儿了？”君弘文笑看着君思九。
“刚下值，随便走了走。”君思九回道。
“九弟是有心事？”君弘文拍了拍君思九的肩，“我是你大哥，有事跟我说说，不定能给你出出主意。”
“真的？”君思九双眼放光地看向君弘文。
“那是自然。”君弘文将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
“大哥，这孝期还没过呢，你是怎么忍住的？”君思九凑近君弘文问道。
“什，什么？”君弘文愣住了，他万没想到君思九问的是这个。
“大哥，你不会去青楼了吧？”君思九又问。
“胡说。”君弘文只觉得呼吸都有些难了。
“怎么就胡说了呢，这个……”君思九的话还没说完，君弘文便甩开袖子进门了。
“真是开不起玩笑。”君思九摊了摊手。
回到琼陶院，宋不晚还有千秋堂没回来，君思九也没什么事，干脆去接她，不想竟在半道儿上碰到了。
“今日九爷回来得倒是早。”宋不晚说道。
“我去了一趟五皇子那里。”君思九说着，将五皇子的意思说了一遍。
“九爷，您跟五皇子熟到了什么地步？”宋不晚颇有些担心地问。
如果到了那种非跟着五皇子不可的程度，那这次拒绝了他，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
下一任的皇帝不是五皇子，对于君思九这个五皇子党，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眼色。
如果是五皇子，他对君思九又有多少信任。
君思九沉默了片刻，便道：“我五岁的时候便认识他了。”
五岁的时候皇子们要招伴读，于是君思九跟着平远侯府进宫，结果因为太顽皮没被选中，却无中意碰到了五皇子。
那时候的五皇子，母妃宫女出身，不过是个美人，走到哪儿都要带着笑。
五岁，只有当储君培养，才会进宫学，寻常皇子下一年才进宫学。
五皇子自然不可能当储君培养，可是他很爱读书习字，很快，他生母王美人教的那几个字，已经不能满足他。
于是五皇子便去宫学偷师，不想竟被调皮捣蛋的君思九抓了个正着。
为了不让君思九暴露自己的行踪，五皇子拿出自己极为喜欢的玉佩来收买君思九，可君思九竟拿出更大的一块。
到底是孩子，五皇子觉得君思九是在羞辱自己，气不过，于是跟他打了一架。
两人就这样不打不成交，后来君思九经常哄着南平侯带自己进宫，南平侯是有名的痞赖，但是他和皇上是幼时的同伴，因此皇上累了倦了，会找他说说话。
像南平侯这样手里没有权柄，却又和自己一块儿长大，且样貌好说话又直爽有趣的人，给皇上解闷是再好不过的了。
至于君思九，一个孩子罢了，南平侯愿意带在身边宠着，皇上也没说什么。
这倒方便了君思九和五皇子见面，在君思九的帮助下，五皇子终于成了贤妃的养子。
虽说生母出身是不可改变的，但至少，让皇上的目光看到了这个儿子。
这么多年来，五皇子所走的每一步，都有君思九的影子。
两人说话的时候，无忧远远地跟着，确保附近没人偷听。
“九爷，那现在……您二人是变了？”宋不晚说到这里，瞟了君思九一眼。
“变了，或许是我变了，或许是他变了。”君思九一声苦笑。
“自然是他变了。”宋不晚毫不迟疑地回。
“为何？”君思九不免有些惊讶。
“您的目的不过是不想被嫡母辖制，另外或许也和卫姨娘的死关，到现在您的目的也没变。”宋不晚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可五皇子，他的目的肯定变了。”
君思九不由得陷入了深思，自然是变了，最初的五皇子不过是想能够像其他的皇子一样，吃饱穿暖有书读。
后来又想着最好被皇上更重视一些，等接进了贤妃的宫里，他便想着能够更进一步……到了今日，五皇子对那个位置已经到了势在必得的地步。
曾经君思九觉得五皇子并没有错，他毕竟是皇子，有几个皇子不觊觎那个位置。况且，自己不过是个侯府的庶子，都受到了不一样的对待，更何况是皇子。
但宋不晚说得也没错。
五皇子的目的变了，所以他身边的人必然也变了……君思九顿时如醍醐灌顶。
君思九朝宋不晚一鞠到底：“不晚，多谢你为我解惑！”
宋不晚吓了一跳：“我为你解了什么惑啊，我都没说过几句话。”
君思九看向宋不晚：“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