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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后幽深的目光太过赤裸,刺得谢宁莞极度不适,心口升起一股无名火,想上前,手腕却被谢珩紧攥在手心,那力气大得攥着她的腕骨生疼。
“皇姐你先回华安殿。”谢珩对上沈太后不满的眼神,沉声道。
说罢,手上的力道也顺势松了几分。
可那些证据都在谢宁莞手中,沈太后怎会轻易放她走,看准时机,她提起轻浮的脚步就往前冲。
谢珩一时没拦住,让沈太后扯着了谢宁莞的腕骨。
刺啦一声,那张纸的一角被撕下,另一角被谢宁莞抓在掌心。
气急败坏的沈太后见状,又要去抢剩下的碎纸,还未碰到,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拉力,她被拽住了胳膊。
“母后!”谢珩气得急喊出口,“即日起,母后最好安分待在康宁宫,否则别怪朕不顾念情分!”
毫无束缚的谢宁莞拾起地上的碎纸,把已然不完整的证据塞到宽袖中,对着沈太后嗤笑。
受不住刺激的沈太后一把甩开谢珩的手,身子退后几步,堪堪站稳,又抬起手,用戴了鎏金护甲的长指指着谢珩和谢宁莞,捶胸顿足道:“你,你们当真放肆!”
“哀家含辛茹苦的替你谋划这一切,你却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忤逆哀家,甚至还要囚禁哀家!”沈太后恨铁不成钢,怒骂道:“你可知她手上拿的是什么,一旦她将其公之于众,你以为只是哀家身败名裂吗?你这个皇帝之位一样不保!没了哀家的庇佑,你如何能登上皇位!”
谢珩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就闪过一个身影,啪地一声,肉与肉相碰的摩擦声响彻殿内。
“这一掌,是替阿珩打的。”
在沈太后还处于怔愣之际,她反手又甩去一巴掌,“这一掌,是太后欠我母妃的。”
谢珩想要拦住之时,巴掌已落在了沈太后脸上,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
顿了片刻,在谢宁莞还想甩下第三掌时,终是带着强硬的力道,握上了她的手摁住拉了下来,“皇姐!够了!”
只是这两个巴掌彻底惹怒了沈太后,她反应过来,捂着红肿的脸颊,紧咬下颌,泄出一声低笑,咬牙切齿道:“早知今日,哀家当年就该将你和你那卑贱的母妃一起处置了。”
此言一出,谢珩立马皱眉喝道:“母后不要再逼朕了!”
提及何人都不能提到高贵妃,此刻,他还不想揭开真相。
只是沈太后这一段话堪比滚滚洪流,瞬间点燃了谢宁莞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怒火。
不仅如此,沈太后还变本加厉,破口讽言道:“要不是当日觉着你还有些用处,你以为哀家这些年如何会对你那般上心。”
“但你不知恩图报便罢,还跟你母妃一样,都不知好歹。”说到往事,沈太后逐渐妙语连珠,嘴里的话宛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千里。
“你母妃生前总想抢走哀家的后位,而你,抢走了原本属于珩儿的宠爱。你说说,哀家如何不想除掉你母女二人。”
听着沈太后的狡辩,谢宁莞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刀子越握越紧,刀柄上的花纹硌在柔软的手心,传来的疼痛感不断刺激着她的心神。
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颤声道:“所以,你就设计杀了我母妃!”
“她觊觎我的后位,本就该死。”沈太后轻飘飘地说出这一句话,眼中毫无悔意。
谢珩见状况越来越控制不住,拽紧谢宁莞的臂腕,将她往殿门口的方向带。
抬起的脚还未走出一步,胸口就被一个肘击,他一个侧身,轻轻避开。
手中的力道一松,本是握在掌中的那截皓腕被悄然抽出,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只见谢宁莞细长的手臂直直地向沈太后袭去。
谢宁莞攥紧手中的小刀,毫不留情地插入沈太后的身上,只来得及躲闪的沈太后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尖锐的小刀没入腰腹,沈太后只能看到血窟窿里不断冒出鲜血,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她僵硬地用手去堵冒血的血洞,不消片刻,手缝都沾满了猩红的血渍。
谢宁莞不满这个结果,还想抓起桌边的剪子。
这一意图被谢珩抢先发现,立马夺走了剪子扔得远远的,重新将她控在身前。
指节分明的长指圈住她的细腰,将她禁锢在怀里,谢珩对着她耳畔低声道:“到底她也是我们的母后,皇姐如何能下死手。”
谢珩就是再憎恶沈太后,也从未想过要杀了她,毕竟是这世间唯一的血亲了。
况且弑父之事已成定局,不能再杀母了,不然他就真成了毫无人性的暴君。
可落在谢宁莞的眼中,却不以为然。
“为何不能!莫非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再杀我一次吗。”谢宁莞双眸直视着谢珩,嘴角扬起嘲讽的笑。
谢宁莞那逼人的目光盯得谢珩哑口无言,这个不争的事实就像是刺入心底的一根针,牢牢地稳扎不倒。
陷入自责的漩涡中的谢珩失去了任何的行动,只静静地站着。
忽而,沈太后的嘴里溢出一道呻吟声,谢珩猛然回神,瞥了眼不知何时倒地的沈太后,而后扯着谢宁莞大步向外走去。
走出殿外,径直越过守在宫门口的李广平,只留下一句话。
“传太医。”
把人带到承乾宫后,谢珩既不说话,也不走,就站在软榻前垂眸望着背对着他的娇躯。
噼里啪啦作响的银炭似乎也察觉出了殿内凝重的氛围,越渐减弱爆裂的声响,而燃起的火苗则相反,越渐变大。
“莞儿……”
无人应答。
“皇姐!”
殿内依旧寂静无声。
就在此时,殿外有人喊道:“陛下,长春宫送来了炖汤。”
心底的躁意顿时蹿上心头,谢珩朝殿外吼道:“滚!”
怒吼过后,殿外没有再传来声音,殿内又恢复了宁静。
“我去看看母后。”谢珩脱下身上的外衣,盖在谢宁莞的身上,掌心随之滑到瘦削的肩头上,“我很快就回来。”
谢宁莞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身躯抖了一抖,可仍然没有转过身子,也并未给出回应。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随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是厚重的黑靴踩在毛垫子上发出的沙沙声。
直至殿门阖上,谢宁莞才翻身坐起。
走到窗台前,望着渐行渐远,沐浴在暖阳之下的背影,她拢紧身上明黄的衣袍,轻轻地笑了。
片刻,她收回目光,转身之际,脚上踩到了一物,低头看去,是不知为何会掉落在地的碎屑。
明亮的白光下,纸上的字更显清晰,落入眼中如芒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