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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不再多言,快速祭出七弦古琴,一曲轻柔婉转的清心音悠然响起,空灵如丝般的琴声仿佛绵绵细雨,悄无声息触动人心。
聂明诀渐渐平息,闭上双眸一动不动。
一曲终了,聂明诀似乎还沉浸其中,虽然仍然没有睁开双眼,却是已经面色柔和,呼吸沉稳。
蓝曦臣刚想再弹奏一遍,却是只见金光瑶不知何时也已经祭出一把乳白色古琴,白皙的指尖拨弄,清心音再次响起。
蓝曦臣心中一动,不发一语,娴熟的和着金光瑶的弦音。两人的合奏配合默契,空灵而优雅,当真是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神来之曲。聂明诀仿佛已经融入如此美妙的天籁之音,神色甚为安详。
一曲终了,蓝曦臣看向金光瑶的目光充满了赞叹和欣赏。
“阿瑶,你真是有天赋,如此曲谱,你只听一遍就能弹奏的丝毫不差,当真是天赋异禀。”
金光瑶面色谦恭道:“曦臣哥缪赞了,我也是看聂宗主被心魔所困,情急之下方才和着曦臣哥的琴音,曦臣哥莫要怪罪才好。”
蓝曦臣微微一笑,转头看到聂明诀已经睁开了双眼,略一思忖道:“聂大哥,你的心魔日益严重,万万马虎不得,既然阿瑶对音律有如此天赋,以后就由他和我轮流来给大哥弹奏清心音,如此一来有我们两个人的音律,相必大哥的心魔会很快压制。”
聂明诀长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心里不待见金光瑶,但是此曲却是当真让自己心神稳固,浑身通畅,遂也不置可否。
蓝曦臣转回头看向金光瑶,微微点了一下头。
金光瑶会意,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多话,手指舞动,再次给聂明诀弹奏起了清心音。
优雅美妙的琴声弥漫在整个议事厅,聂明诀凝神闭目,神态松弛,似乎早已经深陷其中不愿醒来。
大门口,一阵“叽叽叽”的鸟鸣声,聂怀桑手里拎着一个鸟笼兴冲冲的跑进来,仿佛是淘到了什么稀世珍宝,鸟笼被紧紧的揣在怀里,用宽大的乾坤袖遮挡着。
守在议事厅门口的管事,刚刚还一脸凝重,此时看到聂怀桑却是立刻一脸微笑,快步迎上前道:“二公子回来了。”
聂怀桑一脸开心点了点头,向议事厅看了一眼小声道:“常叔,是不是有客人来?”
管事一脸温和道:“回二公子,是泽芜君在里面。”
“啊?曦臣哥来了?我说怎么有琴声。”聂怀桑一脸惊喜。
管事小声道:“不是泽芜君在弹琴,是孟瑶……金光瑶,刚才宗主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金光瑶正在给他弹琴,好像好多了。”
聂怀桑嘟了嘟嘴,小声嗫嚅着:“他哪天不发脾气?早晚得有一天自己被自己气死。”
“二公子莫要胡说。”管事嗔怪,声音难掩宠爱。
聂怀桑连忙用手中的折扇挡住嘴巴,向议事厅里瞅了瞅,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自语:“孟瑶他什么时候修习的音律?我怎么听着这个曲谱好生熟悉?”
“怀桑?”低沉略有些威严的声音让聂怀桑禁不住一抖,不知何时琴声已经停止。聂怀桑连忙将怀里的鸟笼小心翼翼的递给管事低声道:“常叔,你帮我把这个宝贝放到我的房间里,千万小心啊,这可是我花重金淘来的,可宝贝着呢。”
管事笑道:“二公子放心吧。”
“怀桑?”略略提高的声音,隐隐不满。
聂怀桑也不敢再耽搁,快步走进议事厅。
“曦臣哥。”待到向蓝曦臣行了礼,又向金光瑶点了一下头,聂怀桑方才苦着脸道:“大哥。”
聂明诀刚刚平复的心情,一看到聂怀桑又禁不住头疼,奈何心里对这个弟弟着实是疼爱,只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却也没再出言责怪。
难得没有被呵斥,聂怀桑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遂转头看向蓝曦臣道:“曦臣哥你怎么来了,是又什么事情吗?”
蓝曦臣微笑道:“也无甚要事,一来是陪阿瑶来给聂大哥送请柬;二来是因为听闻大哥最近总是心魔困扰,想给聂宗主试试我们姑苏蓝氏的清心音,果不其然,效果斐然。”
“清心音?刚才那首曲子叫清心音?”聂怀桑不觉自语。
蓝曦臣微微诧异道:“怀桑也知道此曲?”
聂怀桑连忙道:“哦不是,我只是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一点,真心觉得此曲安心凝神,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佳曲。”
“哼!你倒是会听!”聂明诀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此时金光瑶微笑道:“怀桑,刚才我听见一阵鸟鸣声,是不是你又淘到什么宝贝了?”
聂怀桑仿佛终于找到共同语言,连忙兴奋道:“孟瑶,你不知道,我在我们清河新开的淘宝城淘到了一个宝贝,一只非常聪明的小鹦哥,孟瑶你知道吗?它学人说话的本领可强着呢,要不待会你到我房里,我让你亲眼见见如何?”
金光瑶笑道:“好,待会跟你去看看,但是要说学人说话,我听说有一种鸟叫渡鸦,全身乌黑,没有一根杂色,虽然长得确实不好看,可是他模仿人说话的本领可是要比鹦鹉还要聪明几分的。”
“噢?是吗?哪里有卖的?”聂怀桑立时双眼睁大,全然不顾已经黑了脸的聂明诀。
金光瑶摇了摇头道:“这个我还当真不知,只是以前见金子勋玩过,好像是别人送给他的。他宝贝的不得了。”
聂怀桑有些失望的嘟了嘟嘴。
金光瑶似乎若有所思,想了一下道:“那只鸟在后来子勋死……出事以后,我记得好像就被我放在库房了,要不怀桑等回去我找来送给你。”
“啊?真的,那太好了,孟瑶,要不我今天就跟你去兰陵,反正离得也不远。”聂怀桑两眼放光。
金光瑶一怔,随即有些失笑,刚想说话,却是只听聂明玦一声冷哼,微微愠怒道:“真是荒唐!死人之物,实为不祥,如何使得!”
聂怀桑心里不服,小声嗫嚅道:“那要是照大哥所说,为什么有的家里死了老人,儿女还要争财产?还有老人留下的古董宝贝,老人住过的房子,那些子女甚至还不惜大打出手?哦,难道那些东西就不是不祥了?”
“你!”聂明玦一时语塞,气恼之下,又禁不住用手抚了抚额头,一脸生无可恋。
蓝曦臣低头轻笑了一下,道:“大哥,怀桑所言有理,所谓做事无愧无心,即使是邪物也终究邪不压正,想来就是这个道理。”
聂明玦叹了口气,又略略瞪了一眼聂怀桑,不再言语。
金光瑶看了一眼聂明玦,小心道:“怀桑,你先别急,我总要回去找一找,过两日我还要来给聂大哥弹奏清心音,要不到时候我再给你带过来如何?”
“哪……好吧。”聂怀桑有些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