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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左都御史邓佑，紧随其后，义正言辞地对皇帝说：“陛下，臣以为定远王，大理寺左少卿陈骏陈大人言之凿凿，黎明百姓需要真相，文武百官需要真相，赴北的信使需要真相，自戕而死的干阙干大人需要真相，离世的家人亦需要真相！”
邓佑学着陈骏的样子，双膝跪地，双手贴地，猛然高呼：“陛下，邓佑代表过世的死人，跪求陛下！请陛下彻查！”
两番话说得振发人心、振聋发聩，朝中大人一应跃跃欲试，个个神色激动。
周茂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伏身叩地，以同样激昂的声音说：“陛下！干阙自戕，臣与丹阳县主和丹阳县君大力稽查，曾彻夜不眠，日日忧心！臣被急召回京，多遭暗杀，竟连府邸不能幸免，夜中走水，波及平民百姓。”
周茂深吸一口气，喝道：“陛下！臣以为臣和丹阳县主、县君以及民户，都需要真相！臣跪求陛下彻查！”
皇帝冷笑，手指周茂，不屑地说：“哼，你也来向朕讨要真相？还有丹阳？”
皇帝猛地拍案怒吼：“北境至今民不聊生，杀伐不断，她竟有脸向朕讨要真相？朕不问她要北境安定，就不错了！”
郎清本欲站出来，瞧见皇帝众怒，当即吓得噤声，一动不敢动。
郎清怕皇帝发怒，他关肃峥可不怕，好不容易把进度往前推了推，若因此再被皇帝逼回去，他可真的就要气死了！
关肃峥迎着皇帝的怒火往前走，朗声说道：“陛下，北境之所以难平、难稳，第一罪人当干阙是也！”
“放肆！”皇帝再拍一案，怒气冲冲地瞪视他，“北境安不安定与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干阙不死，北境已定！”
“定远王好大的口气！”皇帝撇撇嘴，轻视他说：“他只是一介文官，他死了，北境就平定不了？怎么他活着的时候，不见北境平定？”
关肃峥叹息道：“微臣之意，不是在于他什么时候死，而是他死因如何？”
话音一落，皇帝瞳孔颜色大变，猛然张大，嘴唇嗫嚅着开口：“你、你什么意思？干阙的死能有、有什么问题？”
关肃峥扫了身前的太子，果然，他的脸色和皇帝的脸色不相上下，旗鼓相当。
他冷笑一声，旋即说：“干阙自戕有三，一夺兵权，二与突厥勾结设伏县君，三谋刺杀大计，夺征西将军性命！这便是干阙自戕的缘由！”
关肃峥的这些话从来没有放到明面上说过，人人第一次听到这些言论，尤其是与突厥勾结，设伏县君……
谁与突厥勾结？谁要设伏县君？
这些话如同一滴水落入油锅，登时沸腾不已，噼啪乱溅。
人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皇帝大怒，一掌掀翻酒案，登时，隆庆殿寂静无声，人人望着面红耳赤的皇帝。
皇帝立在一片狼藉之中，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怒指关肃峥，喝道：“你！定远王可知，信口胡说，按律应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