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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传来阵阵香气,饭菜差不多好了。德哥儿和庆哥儿去喊村长过来吃饭。
不一会儿,村长带着村长夫人以及三个儿子和大孙子定南过来。
由于同在郑氏学堂上学,定南和孙家的小子早就很熟了,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主要聊学堂里有趣的事。
村长笑着说:“明哥儿能到府城干活,太好了,哎,仲礼你也安心了。”
孙二叔傻笑地说:“大伯,我是怕他笨,被大姐退回来。”
村长摇了摇头说:“笨点好过偷奸耍滑,有你大姐在,不用太担心。”春兰既然决定让孙家子弟过去干活,肯定有信心教好的。
苏氏三个妯娌从厨房出来,手捧着菜。
今晚菜式很简单,一道冬瓜紫苏炒鸭,一道香菇蒸滑鸡,一道腐乳炒通心菜,加个干豆角汤。分成两桌,男的一桌,女的一桌。至于小孩子,随便坐哪里。
村长夹了一块冬瓜,大家就开饭了。
食不言寝不语对乡下人来说,根本不是规矩。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主要还是孙伯民和孙二叔讲府城的经历。无论讲多少遍,都听得津津有味。
村长夫人问:“伯民,见到玉娘没?”
孙伯民隔着桌子回复:“看到了,玉娘妹子很好,宝哥儿长得白白胖胖,一看就让人欢喜。”
可能何文书在官府做事,和他们一家说话,可没在何家自在,玉娘妹子跟在村里完全不一样了,越来越有官太太的气势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孙伯民的感觉。
村长关切地问:“玉娘这胎怀得怎样?”本来女子的事不该问的,但除了问伯民和仲礼,再也没其他人知道了。
孙伯民点头说:“大伯,你放心,玉娘妹子过来看我们,她很好,气色红润,何文书一家对她可好了。”
村长和村长夫人听到后,心稍微安定了。
村长说到:“希望玉娘这胎也是小子了。”
黄氏安慰地说:“你也别太担忧,有宝哥儿了,这一胎是男是女,何文书一家都欢喜的。”
村长夫人还是担心地说:“哎呦,话是这么说,儿子多了好傍身。要是玉娘有春兰一半本事,我就安心了。”
孙二叔笑着说:“伯母,玉娘妹子家离大姐家就两条街,很近的,有大姐在,你可放心。”
村长和村长夫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当初能嫁到府城,全靠春兰。放心闺女嫁过去,也因为有春兰在。
村长感叹地说:“我们孙家村就只有玉娘和春兰在府城,她们可要相互照看。不过现在明哥儿也在了,我的心更安了。”
孙三叔夹了一块鸡肉塞入嘴里,笑着说:“大伯,以后我们孙家村一个拉一个去府城。嘿嘿,你说好不好?”
村长听到这话,也笑了:“肯定好,府城啊,谁不想去,但也要你们有本事。”
又对着孙山和定南等人说:“你们这些小子,可要好好读书,你们大姑,小姑想拉你们去府城,也要你们有本事。要不然,拉过去,也被退回来。”
德哥儿拍了拍胸膛,豪迈地说:“阿爷,你放心,我们在学堂可认真了,不信,你问夫子。”说话的时候,还对定南等人抛眼色。
村长听到了,没好气地说:“最好你说到做到,德哥儿,千万不要像你阿爹那么不靠谱。”
德哥儿依旧拍了拍胸膛,坚定地说:“阿爷,我才不像我爹,大家都说我像大姑呢。”
听到这话后,大家哈哈大笑。只有孙三叔受伤。
吃过晚饭,到了分手信。
由于全靠两人扛,所带的东西并不多。
都是一些干货。比如腊肉,腊肠,咸鱼干,饼子糖果这些。银钱,由于过年的时候给了,这次就不给了。
一家分一些,大家也欢喜。特别是肉类这些,蒸煮方便又有油水,大家都爱吃。
夜深了,大家也就散场了,孙山自从上学了,就搬到书房住。
开始黄氏,孙伯民,苏氏还担心太小了,会害怕,不愿意他单独住。再三坚持下,住了好几天,发现没问题,才完全放心。
孙山洗漱过后,点着油灯,躺在床上,先回忆一遍今天学的内容,忘记了,就拿起书来看。等确定了,才吹灭油灯。
然后把以前学的又背一遍。要是又忘记了,就跳过,继续背下一段。
把忘记的地方埋在心里,第二天起床,翻书,重新记起来。如此枯燥又反复地背诵,势必要把每个字每一句弄得清清楚楚。科举考的不仅是智商,更要死记硬背。
一觉醒来,孙山先把昨晚未背出来的地方看一遍。一边刷牙,一边背诵。等一切弄好了,孙伯民便领着他和德哥儿去学堂。
四月离去,五月刚到,过几天是端午节。郑夫子早上给孙山三人讲新课,下午竟然是活动课,带着学堂的十四个学子出门。
孙家村和郑家村附近有一条河,叫大坑河。不大不小,田里的灌溉全靠它。
郑夫子领着学子到大坑河,先给学子讲解大坑河名字的由来。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大坑河并不是一条河,只是一条小溪。后来村民挖了一个大坑装水。
时光似箭,日月如梭,慢慢地大坑不见了,小溪变大河。所以村民觉得因为挖了一个大坑,小溪流才变大河。因此这条河就叫做大坑河了。
孙山等人瞪大眼睛,连连称奇,要不是郑夫子说,大家也不知道大坑河这名字的由来。
郑夫子看到学子们惊讶的表情,好笑地说:“好了,今天不是讲大坑河,是来体验一下端午节。”
其中一个学子不懂地问:“老师,端午节我们知道,可为什么来大坑河这里啊。”
郑夫子指了指不远处一条小船。
孙山看过去,知道那条船是干什么用的,应该是打渔佬留下的,毕竟大坑河,有些地方还是很深的,需要用坐船,去深处的地方打鱼。
郑夫子说:“过端午,最初是上古先民以龙舟竞渡形式祭祀龙祖的节日,所以这一天就要扒龙舟。大家知道的吧。”
学子点头说知道,但知道是知道,可没看过。
郑夫子继续说:“以前我们这边也扒龙舟,船就像那边这样的小船,只不过是一个人扒。”
有学子问:“夫子,为什么现在不扒呢?”
郑夫子笑着说:“一来扒龙舟危险,一不注意,落水了,没人看到,就淹死了。二来,这里的人穷,做条船也不容易,慢慢地就不扒了。但外面富裕的地方,依旧会扒龙舟,还进行龙舟竞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