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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含泪望着师父,没想到我还有亲眼看到她容颜的那天。
她清瘦精神,好似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深邃眼窝里,是一对晶亮的眼睛。
泛着慈爱的光,棉布青衫干净利落,有好闻的檀香味道,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师父有些疑惑地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调皮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星,星儿,你的眼睛……”
“是的,师父,徒儿能看到了。”我坚定地对她笑着点头。
“哎呀。”她的眼泪涌出眼眶,左手轻轻摸摸我的脸颊,很快再次将我搂在怀里。
一道强烈的金光显现,慕容霜和赤璃出现在我们面前。
师父定定望着那两人,凝视了慕容霜片刻,她的脸上闪过疑问和吃惊。
随即拉着我就要跪下:“老婆子有眼无珠,竟一时眼拙未认出凌修殿下。”赤璃上前,飞快扶住我俩。
我拉了拉师父的衣袖,低声说:“师父,这一次是这位上仙救了我,还治好了我的眼睛。”
然后我摸摸那枚戒指,很不好意思地说:“这戒指,是他的……”
“星儿未来相伴的良人,是凌修殿下。” 师父高兴地将双手紧紧交叠在一起,眉眼看着我都是欣慰的笑意:“星儿,凌修殿下是山海关以南,我们所有生灵的守护神,千百年来护佑苍生。此生你能得他护佑,为师由衷地高兴。”
慕容霜对师父轻轻点了点头:“今后星儿还需继续跟随你,麻烦多加照顾。闵家的人多次做出混账之事,看在与她的血缘,本座暂且不予追究,只是星儿还是你带在身边为好,本座不愿看到她再受一点苦。”
师父郑重点点头:“请殿下放心,我一定尽力照顾好我唯一的徒弟。”
慕容霜向我伸出手:“过来。”
我依言从师父身后走到他身旁,赤璃调皮地对我眨眨眼睛。
他伸出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轻轻覆在我头顶:“切记,万事再不可忍气吞声,可知道了?”
我笑着直点头,小脸红扑扑的,他的手掌温暖柔和的触感传遍我的全身。
他含笑凝视我,金色瞳仁里我看到了我小小的影子,月光温柔地拥抱着师父家的小院子,岁月在这一刻无比的静好。
慕容霜和赤璃离去了。
师父与我进屋,我将这些天的前前后后与在雪国的经历,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她时而低头感叹,时而欣慰地点头微笑。
我两手撑着脸颊,俏皮地望着师父:“师父,您真的好厉害,能认出慕容霜。”
师父弹弹我的脑门:“作为罗家的传人,家族几百年阴阳师的根基,怎能没一点底蕴呢。”
我有些纳闷地问师父:“师父。您知道慕容霜为什么会选择我吗,我感觉他对我有很不一样的情愫。”
师父思索片刻,对我道:“师父也不知道,但听你说完所有的事,能肯定的是凌修君与你有很深的缘分。”
我抠了抠后脑勺,忍不住思绪乱飞。
还是师父摸了摸我的头发,慈和地对我说:“以前我就说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适当的时候,师父相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我突然想起赤璃交给我的大包袱,打开一瞧,有为我准备的崭新的衣物,不是雪国的衣裙,是现在这个季节就能够穿着的衣物。
有明丽柔软的针织衫、精致小巧的衬衫、漂亮的格子裙、带荷叶边的棉布裙子,牛仔裤,甚至准备了睡衣、鞋袜、内衣和发箍。
衣物舒适的触感和精良的质感体现着并不便宜,一应物品被摆放得整整齐齐。
还有两个大大的纸包,里面竟然装着几大捆100元的钞票!
我瞠目结舌,想到慕容霜很不屑地说不要我挣钱“报答”,可他给我的我这一生大概已还不清了。
“瞧,凌修殿下把我们的星儿打扮得真漂亮,这些都很适合你。”师父点头笑着。
目光看了看包袱里那一堆崭新的衣物,又赞赏地看着我身穿的从雪国带出来的这一套装扮。我有些羞涩地笑了。
随即,我将那几大沓钞票取出,要送给师父。
师父说什么也不要,我只好说:“我一个孩子,不需要那么多的钱,可以请师父暂且收着吗?”
师父这才和缓了点儿:“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既执意如此。为师只能暂时代为保管。”
天空已远远露出了鱼肚白,不知不觉师父与我叙了一夜话,未曾入眠。
师父为我取来一套干净的被褥,让我在另一间卧房暂且休息。以师父的打算,她让我住在这儿,回来的事情谁都不让知道。
过几天,她准备带我去地级市里看一看,我的眼睛能看到了,应该到处走走,去孩子们都喜欢玩的地方去。
我欢喜地一一答应,接下来的几日,我帮着师父一道打点行装,主动收拾家里一应事务。
师父的生活向来简单。
她会在黎明时分焚香打坐,很多时候便在案前静静翻看着泛黄的古籍与先人留下的手迹,也会整理自己的一些手稿。
我与师父相对而坐,也认认真真地翻看各类书稿,师父耐心地为我讲解一些不明之处。
虽然道路还很漫长,但我能感觉在阴阳师这个特殊的职业上。
我努力积极,也一次次地慢慢“进阶”着。
我会看着时间,准备师父与我的饭菜,尽管都是简单的菜式,师父笑着不住说好吃。
对于做饭和料理家务,多年眼盲也能摸索安排得井井有条,这方面我还是相对有自信的。
到了师父与我将要出门的日期,早饭后,师父说去小刘子的母亲,唐婶子的家说几句话就出发。
我点头,再次去查看了家里的里里外外和我们要带去的随身之物。
师父比我想象中回来得快,一进门我就发现她面色凝重。
她拉着我的手:“星儿,咱们可能去不了了。刚才我出去听说了,你奶奶昨天去世了。”
我有些呆滞地愣在原地,奶奶去世了!?
奶奶的病也有好几年了,因为她丧失了大部分记忆,服侍的人她也偏执地只要母亲。
这几年,大姐二姐出嫁后,回家次数屈指可数,三姐也在县城里务工,四姐闵小秋更是杳无音讯。
“闵家酿”的生意一直不咸不淡,有个病人开支的增大,闵佳俊又惹祸;家里的情况其实每况愈下。
对于这位对我从没有一丝一毫疼爱的亲祖母,我的感情基本也是模糊的,所以我难不难过呢,可能也会吧。
因为毕竟是我的奶奶,也是一位重病、贫寒的老人。我低下头,不知怎么回应。
“是否要回那个家看看,星儿你便自己决定。无论你是怎么样想,我都支持你,也陪着你。”
师父温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