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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道我自小玩耍穿梭的长廊上,我静静四处打望,这里已被后世人重新度釉维护过,,精妙的雕梁画柱依旧是原样,但因年生久远色彩有所黯淡。
靠在慕容霜的怀里,逐渐平复了情绪,我冲他甜甜地笑道:“咱们进屋吧。”
慕容霜扣紧我的手,我走得极慢,将曾经的家一点一点尽数收回眼底……
“星儿,你家旧宅在主人去世后,由闵家族老出卖给一个经营海盐业的商人,他的子孙不肖,家业渐渐地败光。魏国公府的原址被划卖了不少,明代之后又易了一次主。原来垂花门内内院的构造,仅存你母亲那处院子,其余的都已变卖,经变迁,这处宅子仅存现有的这些了。”
慕容霜摸了摸我的头发,语带疼爱道,我知道他怕我难过。
我是做梦也不曾想到,来到京城,慕容霜一早为我安排下的家。竟是上一世我所有的爱和温暖汇集的魏国公府旧址,尽管规模大不如从前,但它不仅保留了下来,还成了我们的新家!
他为我想得细微至极,冷冽的慕容霜将全部的呵护与温存毫无保留地给了我,哪怕我给他的,最多的便是那空洞的478年……扑进他怀里,我默默抱紧了他。
我们到处观望一番,想到依然等待着的家人,我拉着慕容霜重新回到一门的东厢前院。
曾经的魏国公府,现在的清音堂,规模较之我生活的那个时代,估计不到四分之一。但仍保留了二道进门,一进门的会客厅、亭廊水榭、东厢、西厢房保存完好;二进门仅存垂花门内院内的正院——即娘亲生前的居所馨宁院,留存房屋大概40间上下
赤璃远远地便从东厢的一间屋子里跑出来,黑葡萄一般美丽的眼睛闪着期盼的光,他笑着脆生生地问我:“星儿姐姐,这儿你喜欢么。”
想到他与司南一早便赴京,为了这处住所定耗费了不少心力。
我开心地点头,蹲下将他搂在怀里道:“岂止是喜欢,辛苦赤璃了,谢谢你!”他雀跃地欢呼,无视慕容霜的眼神警告,要拉我进屋吃饭。
这间房,过去是我父亲的书房和存放字画之处,外带接待密友所用的会客室,屋子的构造没有大的变动,现作为清音堂的餐厅使用。
一张红色橡木的圆形餐桌放置正中,与屋子分外协调。
桌上已摆满了精致佳肴,甚至还有全聚德的烤鸭,雪雁她们也没有功夫做饭呀,这么快晚餐就备好了?
我惊讶不已。
师父揽着我的肩笑道:“没有想到吧,今天呀,晚餐可是赤璃一手操办的!”
我惊喜地抱起赤璃,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他:“真的吗?全是你做的?”他小小、得意的脸是神采飞扬的笑,恍惚看上去,真的很像火融。
“星儿姐姐,其实,”他捂着小爪子贴着我的耳朵:“是我请了一位厨子,准备了大半天做好的。”但他清脆的嗓音音量仍然不小,大家听见了都笑成了一团。
我伸出手指就去吱他的腋窝:“我说呢,你这小家伙!”赤璃被我挠得乱扑腾,咯咯笑个不停。
晚餐在说笑的氛围里不知不觉地度过,饭后,雪雁和玲珑麻利将餐桌收拾利落。
司南大致介绍了清音堂的布局,为每人指定分配了房间。东厢房不住人,作会客、用餐等生活所需之用。
师父、三姐、司南和雪雁、玲珑、赤璃都居住在一进门之内的西厢房,慕容霜与我居住垂花门内原我娘亲居住的馨宁院,按传统,慕容霜作为主人,又是男子。应居住在一进门的外院。
我小声对他提出,他应居住在东厢房中的主屋里,可他置若罔闻,修长的手一挥,对司南道:“那就这样定了,各人便回各人的居所歇息吧。”
慕容霜执着我的手,向馨宁院的方向走去,沿途已亮起琉璃彩色灯罩围裹的一盏盏感应灯,显得温馨又静谧。
我孩子气地步步跳跃,踩在那些我自幼再熟悉不过的青砖地面上。
虽已过几百年之久,损坏的仍是很少一部分,当年的魏国公府在朝堂红极一时,这些历经沧桑,有些陈旧却完好的青石板路面,似乎也在无言地述说着当年的气派局面。
再度跨进馨宁院,故主早已不在,但也不完全算物是人非,站在门廊的,仍是慕容霜与我。娘亲,您是不是也想不到,时隔这几百年,女儿重新来到您和爹爹的起居之所,并且这里会是我从今往后,一直生活的地方。
自小的回忆潮水般慢慢填满了心海,突然头脑里一条弦似乎被拨动,我眼睛一亮。
拽着慕容霜的大手就往前直跑。
“怎么了?莫非这里还有其他的小霖么。”这家伙惯会打趣我。
我专注回忆着那个地方,不理他。
在馨宁院的院墙根,有一棵合欢树……可奔到记忆中的位置却非常失望。
合欢树早就没了,我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对了,我打开手机电筒,就着院墙一点点弯腰向前寻着…在靠近一处耳房的位置,我终于看到了,在墙体根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有刻下的星星图样痕迹。
是这里了,我惊喜地蹲下,捡起一根粗粗的树枝,撬动刻痕前的那一块青砖。果然动了!
本就松动的青砖很快被我撬开,一方早已看不清颜色的锦缎包袱皮露了出来,我热切地伸手去刨,被慕容霜一把拉开。
灵力闪现的蓝色幽幽光芒中,浮上一只包裹好的盒子;我拿开锦缎包袱皮,朱漆的精美木盒神采依旧。
这是我幼时在娘亲的院里埋下的“宝物”,心里盘算着待出嫁时,也算作我的“嫁妆”,童女稚嫩的语言,让我忍不住出笑,眼里却饱含着泪水,我轻轻打开了这只朱漆木盒。
里面放置了一支小小的珠玉步摇,两个早已干裂的面人和一只皮影小人,那是我在庙会上买的,还有几颗爹爹在陪都金陵为我带回的美丽雨花石……
蹲在地上抱着这些这失而复得的“宝物”,它们没等到我嫁给慕容霜的那日,却在此苦守了数百年。
拿出那支我儿时的步摇,小巧华贵的珠钗奕奕闪着光泽。我将它送给了慕容霜,调皮地笑道:“这是我儿时埋下的嫁妆,就先行预支给你一部分吧!”
慕容霜好看的金色眸子映衬着快乐的光,他抿着嘴笑着,接过这支步摇,竟然对我拱手:“在下在此谢过闵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