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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景脸上笑意一点点地磨灭，他凝视着脸上情绪未明的唐镜染：“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是南楚长公主唐晚，还是大阴阳师唐镜染，亦或者本王的王妃？”
这是一场豪赌，他不想输，也不能输。
景王府上下，还有他屯在边境的士兵，他都输不起。
“是本座唐突了。”
她敛去脸上的严肃，现在根本不是问这个的问题。
顾承景这么多年受七煞阵和毒的折磨，在景王府韬光养晦，尚未查出幕后黑手，他不可能轻易暴露自己的野心。
就算有，他也不可能真心实意地说出来。
“想。”
“嗯？”
出人意料的，唐镜染在听到那个字的时候都愣住了。
她猛地抬头，瞬间就撞入顾承景深邃的眼眸之中，那好似一个无底深渊，可那深渊并不让人害怕。
顾承景嘴角勾起笑：“虽然这是一场豪赌，但我也想押押注，大阴阳师唐镜染，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他笑的并不克制，和往常的严谨判若两人，要不是那双承载了太多的眼睛，大抵就是鲜衣怒马少年郎了。
“你信我吗？”
唐镜染没有给出顾承景想要的回答，却抛出了个问题。
“染染，你耍赖。你问我，我回答了，我问你，你却没有回答。”
唐镜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就算他想当齐帝，最长也只有一年寿命，因为二十五岁，她会吃掉他？
这对于顾承景来说太残忍了。
他生来便是她的养料，注定了为她而死。
她是自私了，选一个人还是选苍生，这种题，不难。
她选苍生。
若没有力量的加持，大阴阳师就是个笑话，阴阳两界秩序一乱，若没有她，天下必定倾覆。
而顾承景就是她的力量。
继鬣狗精大肆出现在上京城后，饕餮也已经出现，还有豹尾的下落不明，这一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她需要尽快查明当年的真相。
百年前杀她的那些人，必定是在谋划什么，世家大族们不可能做一场无谓的暗杀。
唐镜染才想要开口，顾承景却已经调整了下姿势。
“罢了，你总是有那么多秘密，不必同本王说了。”顾承景撇开头，“反正你呀，总是不与本王交心。”
唐镜染心脏蓦的有些不舒服，最近她情绪波动有些大，好像都和顾承景有关。
这不是个好的开始。
她靠在软垫上，目光落在顾承景的身上，良久后：“停车。”
车才刚刚停下，唐镜染飞快下了车，不等所有人反应直接撂下一句话：“车里太挤，我和墨北渊一个车。”
然后就在顾承景疑惑不解的目光之中直接上了另外一辆车。
接着所有人就看到青岚骂骂咧咧地下了车。
“那么大个马车到底有什么挤的！”
墨北渊揣着手，饶有兴趣的目光在她脸上晃过来晃过去，晃的她脑仁都在疼。
“你有屁就放。”
他赶紧凑上来：“你是不是觉得最近你老是被顾承景左右情绪？”
见唐镜染脸上露出了不愉快，他故意拉长了尾音：“哦~你完蛋了！你完蛋了！你动情了！大阴阳师动情，天下大乱的勒！”
唐镜染抄起手边的软垫直接砸到墨北渊的脸上：“你可闭嘴吧！本座怎么可能动情，本座都没有心。”
动情，怎么可能！
百年之前，在成为大阴阳师的那一刻，她就被挖了心，怎么可能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