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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暖第二天便和陈家父子回了府城。
马进在前院高喊“小姐回来了”,纪母连忙带着芳姑姑从花厅匆匆跑出来,见到纪暖便是一顿数落。
“你这臭孩子,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敢独自去救人。你说,你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了?啊?土匪窝你都敢往里闯,还要不要命了?”说着还往她手臂上抽了两巴掌。
纪暖吃痛,却只是抿着嘴笑。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你就别生气了。”纪暖撒娇地挽住纪母的手,语气里满是讨好。
纪母叹了口气,目光在纪暖身上上下打量,确认她真的没事后,才稍微放下心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知道吗?有什么事情,至少要跟家里说一声,别让家里人都跟着担惊受怕。”
纪暖乖巧地应道:“知道了,娘!这次事情来得突然,才没来得及和你们交代,下次一定不会了。”
纪母听后,神色稍缓,说道:“好了,赶了大半天的路,饿了吧?娘去给你做些好吃的。”
纪暖却拉住了她,笑道:“别忙了,娘。我在路上已经吃过东西了。”
纪母疼爱地看着她,说道:“那快回房休息吧,我这就让人送热水过去,你好好泡个澡,放松放松。”
“谢谢娘!”
纪暖刚踏入房门,热腾腾的洗澡水便紧随其后送了进来。
她浸泡在浴桶的里,思绪不禁飘回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上。细细琢磨,她愈发觉得陈煜的遭遇可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若非自己连累了他,又怎会如此巧合?她刚揍了闻继达,陈家便紧接着遭人算计。
想到这里,她忽然记起宋晋白交给她保管的那些信件,都是从匪寨中搜出来的。或许,能从中找到想对付陈家之人的关键线索。
浴桶中的水逐渐冷却,纪暖起身细致地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物,才坐到桌边拿出之前放进空间的信件。
纪暖粗略地数了数,信件竟多达七八十封。她逐一拆开,发现这些信件均出自不同的人之手,而收信人均为一个名叫李楚浩的人。信件的内容无一不是收买金风寨帮忙暗中对付各自的死对头,或是双方合作打劫指定的富商。
在最后一封信中,内容更是触目惊心:劫杀陈家商队,绑架陈家父子,并图谋夺取陈家财产。信件的最后,赫然署名“徐庆”。
徐庆?
纪暖一封封看下来,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前面有十多封信都是这个徐庆写给李楚浩的。
由此可见,徐庆此人心狠手辣,贪得无厌,劣迹斑斑,而他与李楚浩之间的关系也显然非同寻常。
有一封信中内容是让李楚浩绑架自己的亲表妹。原因竟只是因为表妹不愿嫁给徐庆,徐庆便企图败坏她的名声,然后自己再假装大度地不计较她失去清白,愿意接纳表妹为贵妾。实在丧心病狂!
纪暖浏览完所有信件,一边着手整理,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对付徐庆那个恶棍。
且不说他指使金风寨劫了陈煜并导致他遍体鳞伤,单是他所干的那些卑鄙龌龊事,就足以让纪暖义愤填膺,决心要替天行道的。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一阵孩子的哭闹声从后院传来。
纪暖迅速将信件再次收入空间,这些可是宋晋白郑重交给她保管的,每一封都是至关重要的证据,绝不能在她这儿有任何丢失。
她快步走向后院,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自家五个孩子竟然和纪峰的两个儿子打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刘管家的两个儿子正紧紧拉着纪峰的大儿子驴蛋儿,而金豆儿则踮着脚尖,拼命去抢驴蛋儿脖子上挂着的金锁。
驴蛋儿被拉着跑不掉,却灵活的不停扭动身子,让金豆儿半天取不下来。
金豆儿气急败坏地喊道:“那是远歌的金锁,你怎么能说抢就抢呢?”
驴蛋儿却一脸嚣张,毫不示弱地回敬道:“我抢了又怎样?我奶说了,他就是个下人,凭什么能戴这么好的东西?”
纪峰的小儿子牛蛋儿和银豆儿年纪小,站在一旁,被这场面吓得哇哇大哭。
而远歌则眼睛红红的,倔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这是我姑姑送给他的,那就是他的东西。你抢别人的东西,还觉得自己有理了?”金豆儿也是怒火中烧,一把抓住驴蛋儿的头发,这才顺利地将金锁夺了回来。
刘管家的两个儿子见金豆儿已经拿到金锁,这才齐齐松开手。
驴蛋儿一见金锁被抢,瞬间不干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踢腾起来,嚎啕大哭。
他边哭边喊:“他一个买来的下人,纪暖那野丫头凭什么送他金锁!我是纪家的长孙,她都不买给我,我要告诉我奶,你们家欺负我!”
啧!这做派,跟他奶学了个十成十!
纪暖缓缓走过去,环胸靠在树干上,淡淡地说道:“那你回去告诉你奶吧。”
驴蛋儿停下乱蹬的双腿,脸上糊满了眼泪,抬头望着纪暖。见纪暖半点没有要哄他的意思,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冲着纪暖瞪眼喊道:“野丫头!”然后丢下牛蛋儿,哭着跑走了。
“真是惯的你,跟你爹一样,是个坏种!”
纪母骂骂咧咧的也到了后院,显然刚才也听到了驴蛋儿一个晚辈竟然骂纪暖是野丫头的话,心中也是极为不满大房的教养。
她哄着两个哭的一抽一抽的孩子,到前面去吃糖糕了
金豆儿连忙把远歌的金锁递到他面前,安慰道:“远歌,你别难过,你看,你的金锁已经拿回来了。”
“谢谢金豆儿!”远歌感激地看了金豆儿一眼,然后转向纪暖,“小姐,远歌不要金锁了。”
“远歌,别听驴蛋儿瞎说,这本就是你的金锁,是你娘以前特意为你准备的。你看,这里还刻着你的名字呢。”纪暖摸摸远歌的头,指给他看金锁背后上的名字。
远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名字,心里已经想不起娘亲的模样,泪珠子像断了线一样,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看着这个刚学会走路就没了娘的孩子,纪暖心疼极了,把他抱进怀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