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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女孩儿虽然狼狈不堪,但依稀可见几分曾经的俊俏模样。
短短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愿相信也不忍细想,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才会将好好一个人折磨成如今这副模样。
怒火,共情,怜悯……各种情绪在陆彦川胸腔翻涌,他顾不得多想,几乎是下意识地扯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将宋淮裹在里面。
带着体温的外套忽然盖下来,宋淮吓得浑身一颤,身体本能地开始挣扎。
她挥舞着细瘦的胳膊,想要推开身上那件带着陌生气息的外套,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宋淮,你看看我,是我,”陆彦川把宋淮的头轻轻托起,让她能够直视自己,“我是陆彦川!”
宋淮的眼神空洞无神,并没有聚焦在他脸上,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呜咽。
陆彦川耐着性子,放缓了声音,“别怕,我们来救你了,我带你回家!”
陆彦川用尽全力将宋淮禁锢在怀里,防止她乱动再次弄伤自己。他能明显感觉到,她虽然在拼命地挣扎,但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宋淮似乎认出了他的声音,原本剧烈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细微的抽泣声。
她努力抬起头,透过脏兮兮的头发,浑浊的双眼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陆……陆彦川……?”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听得陆彦川一阵揪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将宋淮脸颊边凌乱的发丝拨开,让她能够更清楚地看到自己。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陆彦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哄小孩儿一样。
“你再坚持一下,”陆彦川说着,目光落在宋淮被绑得青紫的手腕上,“我马上给你松绑。”
他一手握着宋淮纤细的手腕,一手迫不及待地解着她手腕上的绳结。
粗糙的麻绳深深地勒进了她的皮肉,陆彦川的动作不由得轻柔了几分。
解开她双手的束缚后,他又连忙俯下身,去解她脚上的绳子。
“嘶——”宋淮吃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陆彦川连连道歉,动作更加轻柔了几分。
当那些绳索被尽数除去,露出的肌肤苍白得吓人,上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勒痕。
关诗瑶原本愣在原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大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现在,看到宋淮手腕和脚踝清晰的伤口,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冲了上去。
她在宋淮面前蹲下,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阳光开朗的女孩儿,如今却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关诗瑶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温柔地捧起宋淮的脸颊,声音哽咽地说道:
“宋淮,别怕,我是瑶瑶姐姐!”
看到宋淮没有任何反应,关诗瑶继续说道:
“不怕啊,姐姐现在就带你回家!”
听到关诗瑶的声音,宋淮原本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关诗瑶的脸,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落下来。
“瑶……瑶瑶姐……”宋淮的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但她依旧努力地想要说话,想要回应关诗瑶。
“我在,我在这里!”关诗瑶一把握住宋淮的手,滚烫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一颗颗砸在宋淮的手背上,“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宋淮感受到手背上的温度,努力地想要抬起眼皮,想要看看关诗瑶的脸,却发现自己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姐姐,别……别哭……”宋淮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但她还是努力地想要扯出一抹笑容,
“太好了……还能……看到你,我……我很……很开心……”
“傻瓜,说什么傻话呢!”关诗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宋淮紧紧搂在怀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我们先带宋淮离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陆彦川提醒道,“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嗯。”关诗瑶点点头,她小心翼翼地将宋淮从地上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可是宋淮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几乎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走路了。
陆彦川当机立断,他弯下腰,双臂稳稳地托住宋淮的背部和腿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接着,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刚走那扇被陆彦川踢坏的门,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宋淮本能地闭上眼睛,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陆彦川见状,连忙将宋淮的脸埋在自己怀里,用身体挡住刺眼的阳光。
“你怎么样?还好吗?”陆彦川低头,语气担忧地问道。
宋淮摇摇头,声音虚弱地说道:“我……我没事……”
陆彦川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宋淮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几分。
就在这时,王老三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打算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嘴里骂骂咧咧,“谁啊大清早的……”
话还没说完,看清来人,他顿时吓得一激灵,睡意瞬间全无,裤子也忘了提,就这么光着两条毛腿愣在原地。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王老三说话间还不忘将手中的裤子往上提了提。
陆彦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如刀,看得王老三心里一阵发毛。
“我劝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王老三被陆彦川的气势震慑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一想到自己辛苦抓回来的人就这样被抢走了,又有些不甘心。
“你们……你们不能带走她!她……她是我的!”
王老三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神闪烁。
“你的?”陆彦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种货色,也配?!”
王老三被陆彦川的话羞辱得满脸通红,但他又不敢反驳,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女人,希望这个看起来温柔善良的女人能替自己说句话。
当他看清关诗瑶的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瞥了一眼正抱着宋淮的男人,
“我……我记得你们,你们是这小婊砸学校那两个人,我记得你叫……陆……陆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