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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沅的车平缓地进入荔湾1号庄园。
黑色捷豹停在马路对面，直到红色兰博基尼的尾灯消失在视线中，才启动离开。
这辆车是姬星遥送给温沅的礼物，她让人从首都开回来后，一直在用。
姬星遥曾经问过她要不要换一辆新款，被温沅拒绝了。
这辆车对她来说意义独特，她很喜欢，就这么开到现在。
停好车进门，马阿姨已经做好晚餐等着了。
“温总，回来啦。” 马阿姨接过她的包，帮她放到收纳玻璃柜中。
“嗯。” 温沅忙了一天，有些累了。
吃过饭，马阿姨犹犹豫豫半天，小声跟温沅请假：“温总，我老家侄女要结婚了，家里人让我回去帮忙，我想请一周的假。”
温沅有些意外地抬眼，今天司机刚请假两天，怎么马阿姨也跟着请假了，全凑在一起了。
不过她还是爽快同意了。
“谢谢温总。” 马阿姨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去收拾餐桌了。
临睡前，温沅敲开马阿姨卧室门，递给她一个鼓鼓的红包。
“马阿姨，恭喜你侄女。”
“哎呀温总，您给我红包干嘛，我不要。” 马阿姨受宠若惊地摇摇手，坚决不收。
温沅把红包塞进她手中：“拿着吧，侄女结婚，要包红包的，多买点礼物带回去。”
温沅平时很大方，不但工资给的高，也经常送东西给马阿姨。
马阿姨没有结婚，无儿无女，在老家经常被亲戚瞧不起。
温沅多给她点钱，让她回家把面子充起来。所谓的亲人，认钱不认人，只要能衣锦还乡，没人敢说个“不”字。
马阿姨有些哽咽：“谢谢你，温总。”
她文化水平不高，没家人也没孩子，受人冷眼惯了，第一次遇到温沅这种大好人。
温沅送了红包，对马阿姨笑了笑：“明天回家前，到我柜子里选几身合适的衣服，还有这些包想要哪个随便拿。对了，我让陆司机送你回去吧。”
“温总，温总。” 马阿姨忙不迭地打断她：“不用不用，不要麻烦陆司机，我已经买过车票了。”
马阿姨有些窘迫地绞着衣角，她性格有些内向，不善与人沟通，又不喜欢欠人情。
既然如此，温沅就没再勉强：“有什么想要的，记得跟我说。”
“嗯。”
本该到了睡觉时间，温沅却睡不着。
她倒了一杯红酒， 斜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月色。
马阿姨总说她是好人，温沅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
活在世间，值得同情的人太多了，她不是菩萨，也不想滥发善心。
大概因为第一次看见马阿姨时，恍惚间，温沅好似看到了李嬷嬷。
那个年纪轻轻进宫，终身未婚未育，一心一意服侍主子的掌事嬷嬷。
她还记得被南疆人推进池塘时，李嬷嬷吓到破碎的嗓音。
也不知道自己死后，李昭有没有处置她。
依着李昭动不动诛人九族的做派，大概率是要被牵连的。
出于这份说不出口的愧疚，温沅总是不由自主对马阿姨好。
好在，马阿姨是个感恩的人，话少，干活细致，厨艺高，温沅很满意。
月色透过窗户，铺在温沅白皙的脚踝上。
她没有穿鞋，赤脚踩在地毯上，清冷的月光照出瓷白的肌肤。
温沅仰头喝完杯中酒。
“呵——”
良久，一声轻笑在静谧的客厅响起。
时钟指针，停在12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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