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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意味着,唯一的解毒希望破灭。
他的心里无比清楚,自己的儿子保不住了!
这些日子以来,儿子的身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完全靠一丝信念支撑着,如今这丝信念崩塌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宫的,又是如何回到永国公府的。
他没敢去儿子的院子,而是直接把自己关入了书房,直到午时过了,他才从书房出来,去了主院找自己的夫人。
国公夫人看到他,忙欣喜地迎上来:“公爷,你回来了,谨儿的解药应该拿到了吧?快,我们去让他服下,他的身子不能再拖了。”
说着,拉着永国公的衣袖就往外走。然而,永国公却一动都没动。
他嚅动嘴唇半天,才艰难地吐出一句:“夫人,没有解药,二皇子宁死也不承认是他下的毒!”
“没有解药?”
满心等着解药的国公夫人,被这一消息彻底击垮,摇晃着身子就要倒下。
“夫人、夫人……”
林修业抱着国公夫人,在房内坐了好久,天渐渐黑下来后,两人才互相搀扶着到了儿子的床前。
此时的林谨豪仍然昏昏沉沉的。
国公夫人坐到床沿上,看着儿子,回忆着自己从怀胎十月生下他,到如今近二十年相处的点点滴滴。
自己一儿一女,原本生活美满。
女儿嫁了,唯一的儿子却成了这样,她的身心一下就被掏空了。
从知道没有解药开始,她已经万念俱灰,了无生趣。
此刻,她轻轻地抚摸着儿子干瘦的身子:儿啊,有娘陪着你!
似有感应般,林谨豪缓缓醒来。
看到夫妻俩,招呼道:“父亲回来了!宫里的事还顺利吗?”
林修业怜爱地拉起他干瘦的手:“宫里的事,一切都按着我们的计划在走,我们筹谋多年,大事终于成了。
谨儿,你高兴吗?”
林谨豪的脸上有了笑容,“儿子高兴,我们终于办到了!”
“嗯,高兴就好,就没有遗憾了。
人这一辈子,要经历很多事,有些事经过努力,排除万难终能实现,有的事,尽管费尽心力,却无法如愿。”
林谨豪似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父亲,是不是表哥没有拿到解药?”
林修业思虑再三,最终选择了实话实说。
“儿啊,没有解药,赵弘扬宁死都说没有下毒。
我们再另想他法,只要还有一线希望,父亲母亲都陪着你。
你若是、若是觉得太痛苦,想离开,父亲母亲也不怪你,我们下辈子,再续父子母子情分!”
儿子活得实在是太痛苦了,对他而言,死或许是一种解脱。
林谨豪眼里的光渐渐消失,脸上的笑却依旧,只伸手紧紧地抓住夫妻俩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呢喃了一句,“父亲母亲,儿子下辈子,还做你们的儿子。”
国公夫人泣不成声,“儿啊,你不要灰心,我们再想办法,你还有母亲呐。”
“嗯,儿子有父亲母亲陪伴,表哥将荣登大宝,儿子没有遗憾。”
亥时一过,子时到来。
毒再次发作,没了生存意志的林谨豪,再也抗不下去了。
血,大口大口地从他的嘴里吐出,苟延残喘的生命,也终于走到了最后关头。
弥留之际,他双眼望着虚空,常梦到的一幕幕,又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的眼前一一晃过。
与穆沁雪拜堂成亲,鞭打残害穆云歌,让龙影卫杀死她的陪嫁之人,查抄将军府……
最后,他竟奇迹般地看到,在自己姑母的生辰宴上,穆云歌亲手给他下毒药,说要报血海深仇。